亮乃曰:西海去雒阳不知几千里也,鲜卑众自贞观初年远遁其地,至今二十年矣,古人云沧海桑田,不知其年月,昔年狼狈远遁,而今又壮矣,西秦国为大汉戍守西陲边疆,乃太上皇心血,今太上皇南巡交州,未知此事,若得知,又将何为?
仁宗不能断,乃召集朝会,亮舌战群臣,群臣皆无言以对,仁宗以亮所言善,乃诏征西将军张飞统兵增援。
后果如泽所言,鲜卑以十万控弦之士进犯西秦国,泽与飞力战,破鲜卑,追至西海之畔,全灭其众,鲜卑乃亡,仁宗获悉,大喜,下诏曰此亮之首功也。
承德八年十月,扬州刺史上表曰淮河封冻,朝野震动,时世宗南巡云州未返,亮闻之,抚须长叹曰:此太上皇数十年之功也,数十年前,太上皇乃料得今日,人皆言吾为天人,实不知太上皇乃天人耶?
后世宗归,言及此事,乃笑曰:朕乃有远见,而无有卿之助力,安得有今日?
亮曰:无太上皇简拔之恩,臣亦无法为国效力,太上皇恩遇,臣安敢忘?
世宗笑而不语。
时世宗晚年多病,念旧,思故人,而故人远离,世宗常介怀,不得笑颜,欲出巡见故人,而圣体难安,仁宗至孝,忧,乃问计于亮。
亮乃曰:太上皇重情义,思故人,太上皇故旧关羽、张飞、牵招等皆镇守边陲十数年,鲜得相聚,故太上皇不喜,若得诏其归,或可使太上皇开怀。
仁宗以为善,遂以太上皇病中思念,诏关羽、张飞、牵招等入朝就职,又以姜维、邓艾、乐奇等与之交接。
羽等入朝与世宗重聚,世宗喜不自胜,出城相迎,作诗一首,曰:黑发出涿郡,白首归雒阳,五十年如梦,终有团聚时。
遂日日欢宴,又与羽等临太学、军学授课于学子,不觉病愈,仁宗喜,乃告亮曰:卿知太上皇。
亮素勤俭,虽身居高位,衣食住行似于常人,不喜奢华,一应所用皆仰于官,不置产业,又使子弟耕读,亲授农耕之术,未一日有鲜美华服之享。
亮入朝则鞠躬尽瘁,散朝归家则弹琴烹茶以自娱,仁宗以亮品行端正,常有赏赐,又以亮之二子恩荫,亮感仁宗恩遇,常言:吾何德何能,能得太上皇与陛下如此恩遇?遂愈勤俭。
十年六月,亮重病于官,仁宗遣御医观之,凡二月,未愈,世宗时年六十有五,忧,往亮府,亲制汤药,又扶亮于怀喂药,如此十余日,未曾离府,亮乃病愈。
后世宗授亮八段锦之术,令亮常习之,不得有一日停歇,亮遵旨,未敢违背。
十一年九月,世宗以亮学识渊博、品行端正,遂设太子太师职授亮,时睿宗为太子,世宗以亮为睿宗师,令睿宗从学于亮,执弟子礼。
十四年八月,世宗病重,仁宗、睿宗亲侍疾,不愈,病中念亮,时亮出巡大运河,闻之,纵马疾驰而归,入见世宗。
世宗见亮,喜,执手曰:吾时日无多,万般思念皆无,惟念天下苍生,愿卿不忘初心,牢记来时路,如此,吾当含笑九泉。
亮垂泪涕泣,叩首曰:但使一息尚存,必不使大汉山河有恙。
九月,世宗驾崩,亮泣血晕厥,家人慌乱,数日而复。
仁宗至孝,为父丧而忧,病,不能理事,遂令亮以内阁首辅督国事,亮乃督国事三月有余,至仁宗病愈,无有差池。
后仁宗多病,渐不理事,多以亮督国事,又以睿宗嘱托于亮,亮乃得全权,或称亮有帝之实而无帝之名,话入仁宗耳,仁宗笑曰:先父目如炬,视人无差,吾无忧矣。
承德二十年,仁宗驾崩,诏以睿宗继位,改元永元,以亮辅之。
睿宗时年二十,亲亮,以国事嘱托于亮,亮乃尽忠职守,秉公为政,不徇私、不枉法,朝野内外咸服之。
永元三年,西晋国王薨,诏以嫡子致远即位,时致远年幼,庶长子知远以其年幼而不服,起兵为乱,致远乃求援于雒阳。
睿宗闻之,问亮,亮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此乃成规世宗在时,常与臣论此事,以此乃先人浴血而得,虽有不足,仍定此规,如知远成事,人皆效仿,争权夺利,擅杀血亲,根基动摇,国家纷乱,如此,岂非有负世宗心血?
睿宗以为善,遂诏以征西将军姜维统兵,战一月,破知远,传首雒阳,西晋国安,诸封国闻言,皆上表雒阳,以示恭贺。
睿宗性聪颖,好数学、工巧、航海,类其祖,常以政务嘱托亮,自不视事,孝慈太后忧之,诏亮询之,亮乃视睿宗于工巧院,与睿宗同究航海仪,亮长于此,睿宗喜。
太后怒,斥亮,又斥睿宗荒废政务。
睿宗忧,亮乃曰:陛下聪颖,好工巧之术,类先帝、世宗,世宗在时,尝改良锻铁、造纸之术,制猛火油罐、投石机、印刷术,所建者甚多,然并无荒废政务之名,陛下可知为何?
睿宗问于亮,亮曰:世宗虽长于此,亦以之为国之重器,然世宗为一国之君,自以治国为重、治学为轻,喜好工巧之术并无不妥,然陛下为君主,非工巧令,当以治国理政为先。
臣亦长于此道,然臣深知世宗、先帝与陛下重托,不敢有私,遂以治国理政为先,工巧之术为后,陛下可常视之,拨款以鼓励之,若有巧思,亦可告之,专业之事,自有专业之人。
睿宗以为善,后多视朝理政,太后闻之,厚赐于亮。
六年,日南郡守上表云交州刺史张云贪腐,云与亮同科举士,素亲善,亮女与云子为夫妻,贪腐案发,朝野哗然,睿宗不能断,乃问亮。
亮悲泣,曰:国法如山,不容徇私,但请三司会审。
睿宗从之,以三司会审,铁证如山,云贪腐银币十三万、铜币三百余万,乃世宗中兴以来未有,亮怒,入诏狱怒斥云,请从严处之,遂依汉律论死。
或曰云虽贪腐,亦为能臣,有功绩,且与亮亲善,夺职罢官即可,何必论死?
亮泣曰:国法如山,不容徇私,我若徇私,死后有灵,有何面目见世宗、先帝?世宗、先帝若有问,江山固否?我何以答?
睿宗闻,深赞之,多以大事托付于亮。
十四年六月,亮病,仍督南粮北运之事,病渐重,人多劝,不从,睿宗劝,亦不从,九月,卒于官,寿七十。
睿宗悲,辍朝十日,亲披麻戴孝于亮府,抚棺大哭,数度晕厥不起,亲与谥号曰文忠,配享世宗庙,又诏为亮立庙于阳都。
后每逢亮忌日,必沐浴更衣,执弟子礼,面徐州而拜,凡四十年,至寿终乃止,感怀至此。
初,亮自表睿宗曰:阳都有薄田一千亩,雒阳有世宗、先帝所赐良田八百亩,子弟衣食,自有馀饶,耕读传家,无需厚赏,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
及卒,如其所言。
亮之家族子弟为其约束,皆不治产业,耕读传家广有贤名。
后睿宗曾言:葛公在时,亦不觉异,自公殁后,不见其比,遂不置内阁首辅,以次辅替之,终睿宗之世,再无内阁首辅。
<b/> 亮有二子,皆以科举入仕,未蒙父荫,有贤名。
亮在时,二子官乃郡守止,长子瞻官在辽州,次子望官在云州,有政绩,官声斐然,父老咸爱之。
睿宗以二子皆有贤才,欲以朝官与之,亮劝阻,言昔日世宗以子开拓邦国取信于民,亮虽不及世宗英锐,也愿效仿世宗,故终亮一世,瞻、望未能入朝为官,亦甚少归家,多以书信往来。
后瞻、望得睿宗厚爱,重用之,瞻官至内阁次辅,望官至户部尚书,奉公守法,未有违律之举,时人皆称赞亮治家有方呼之为诸葛三杰。
亮三朝元老,简拔于世宗,受用于仁宗,自承德十四年,亮以臣身执国政二十载,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
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
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邦域之外,皆重而敬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世宗、仁宗、睿宗爱之,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
自古人臣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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