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则渐渐变小，几乎消失于海天之际，落于何暮小腹。</p>
何暮的千帆，起伏变大，迅速遮天蔽日。</p>
待荡到高处，长剑下斩，月破帆影，恰好抢在五师兄击中他小腹前斩于他的肩头。</p>
啪！五师兄肩头一痛，木剑脱身，掉在何暮身前。</p>
“你，你怎么能这样使沧海千帆？”五师兄指着何暮道，一脸的愤慨和难以接受。</p>
曲甜荷睁着一双大眼睛，昨日赢得何师兄快哭了的五师兄怎么一招就输了？</p>
周围武馆弟子们表情不一，或惊讶或疑惑，或幸灾或皱眉，五师兄输得这么快？沧海千帆还能这样使？</p>
赢了，赢了，真的赢了……何暮对五师兄的指责毫无反应，脑海里回荡得尽是这样的念头，果然让五师兄听了一回不一样的故事，让他猜不到发展，也难以应对……苏先生所言似乎有点道理……</p>
“何暮，你是自己想到的？”何馆主看不出喜乐地问道。</p>
何暮本待老实回答，开口时却下意识变了：“馆主师父，是我自己偶然想到的。”</p>
“能活用剑法是好事，但你还在基础阶段，将剑法掌握得扎实更重要。”何暮不偏不倚地叮嘱了一句，负手走向旁边，口中微不可闻地自语道，“沧海千帆还能这样接海上明月……”</p>
五师兄想了想过程，不服气地道：“何暮，我们再比过！”</p>
何暮心头一跳，忐忑不安，自己只有这个故事啊，再比的话，谁都知道故事的发展和结尾了。</p>
等一下！谁都知道，那我可以改故事的发展和结尾啊，他们都以为我“沧海千帆”后会接“海上明月”，那我可以反其道行之啊，再讲一个出人预料的故事！</p>
嗯，该怎么接呢……何暮假想自己是苏先生，不受招式原本的规条拘泥，迅速有了盘算，隐含期待地回答：“好，五师兄请赐教。”</p>
这一次，五师兄当先出招，两三下之后，何暮觅得机会，使出了“沧海千帆”。</p>
五师兄肚里冷笑，不用“孤帆远影”，直接出“碧海青空”，剑影遮月。</p>
长剑上下浮动以衍化帆影，高时遮天蔽日，可以接海上明月，可低时，帆影近无。</p>
于是，何暮在帆影近无时变招了，由下往上一撩，“孤峰潮起”！</p>
啪。</p>
五师兄捂着胸腹，木剑再次脱手，喘不过气来地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p>
何暮极其开心，强忍笑意：“五师兄，承让。”</p>
自己也会讲故事了！</p>
之后，五师兄没有再纠缠，怕再输下去没面子，何暮则专心致志比武，满脑子都是讲故事，赢了几次，也输了几次。</p>
“何暮，年后的武馆大比，我打算让你也参加。”何馆主一直默默旁观，见何暮一夜之间似乎想法灵动了不少，于是打算让他占据青峰武馆六个名额之一，然后去与同龄真正的高手比试一下，磨砺心性，也打磨剑法。</p>
至于成绩，他没将希望放在何暮身上，排名前三的弟子才担负这个重任，其余三人主要是藉此磨砺。</p>
何暮又惊又喜又忐忑不安：“我？馆主师父，我，我行吗？”</p>
“试了才知道。”何馆主微笑道。</p>
一旦参加武馆大比，很容易被门派或世家看中，再不济也能找个看家护院的事做……何暮满怀期待又患得患失地离开了武馆，不知怎么走到了孟奇门前。</p>
“苏先生，苏先生的‘剑法故事说’也不是毫无道理……他，他真的是高手吗？”何暮还是不太相信，觉得只是巧合，嗯，苏先生练武少，被各种剑法规矩约束得少，所以才能跳出原本“房屋”，让自己的想法变得灵动，“也许可以多和他聊聊，讲故事和剑法真有共通之处……他剑法不好，讲故事倒是挺厉害的！”</p>
敲响了院门，何暮听到了“进来”的懒散声音，推门一看，只见苏先生披着大氅，坐于梅花树下，一边用红炉小火温着酒，一边拿着书册，轻声诵念：</p>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p>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p>
……</p>
这样的场景人物，让何暮忍不住屏气凝神，然后看见苏先生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于是脚步很轻地走了过去，安静坐下。</p>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p>
读到这一句后，孟奇侧头看向何暮，“知道是什么意思吗？”r11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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