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罗见她沉思的样子，失笑道，「不至于。」
「什么？」
「五皇子派了宋执运送土豆，难民不会得逞，真正防着的不是百姓，而是京城里的官员和世家。」
「......」
「而且不是路上防着，而是进了这京城的城门。」
程溪顿悟，「你的意思是，圣上留不住？」
「...咳，这么说也行。」
「那咱们这位圣上可真可怜。」
连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留不住，被人惦记着还不能不给，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可怜。
那是可怜死了。
「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
程溪唏嘘，默默为龙椅上的那位点了一根蜡。
沉星罗：「......」
倒也不必这么同情他。
***
翌日，城外有大批难民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因为会试的热闹就消了大半儿，主街上的女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生怕会被突如其来的难民冲撞。
而与此相反的，暂留在京的学子和国子监的学生则是多了起来，一副我要为民请命为朝廷着想的样子开始聚集起来想着对策。
沉星罗在出去一个早晨后很快就回了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门了。
程溪的中医课程已经步入针灸，结束一上午的课程时就听外面传来吵闹声。
「望舒，去看看。」
「是。」
望舒的身影出去没多久就返回，「夫人，城外难民聚集，不少官员乡绅都打算施粥帮扶，京城各大粮铺都有人在排队，已经排到胡同口了。」
「这么夸张？」
胡同和主街可是隔着两个街口来着。
「去粮铺买粮的小厮大多驾驶着马车，所以这队伍就排得长了些。」
「大户人家买东西需要马车吗，这种事情跟掌柜说一声送货上门就好吧？」
「......」这就是她的常识盲区了，望舒摇头表示她也不懂。
望舒不懂，自以为很懂的程溪也是一头雾水，直到秦铮带着消息过来她们才恍然大悟。
「什么，由于想要施粥的府邸太多，所以小厮生怕自家府上抢不到就干脆拉着马车去了？」
主仆二人同时抽了抽嘴角，你们京城的官员已经这么内卷了吗？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秦铮摊手，「今年算是个意外，所有能排的上号的学子可都在这儿呢，要是哪个府上没去，估计要被这些正义之士给说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算是其中一员。」
「那能一样吗？我首先是秦家人，其次才是一个读书人。」
「......」说的真对，我竟无言以对？
「这么说你们秦家铺子算是赚到钱喽？」
「那是，谁让这些人不仅银子多还要名声呢？」
秦铮啧啧两声，一双眼睛眯成了羊角符号，「不过我爷爷说了，秦家也要出粮食施粥，不仅要在京城施，但凡有秦家粮铺的地方都要施。」
「哦豁！」
这是要一己之力把其他官员和世家都给压下啊。
不过，干得好。
「朝廷那边还没有想出解决方案吗？」
「没有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眼下各大世家出手施粥虽说是想捞个好名声，但也确实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提起这方面，秦铮可就一点都不困了。
他掰着手指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我倒是知晓些内幕，户部本就没有太多的存粮，各大州府也因为前些日子赈灾而开了仓，再放估计就要伤及根本了，所以我猜测皇上恐怕只剩下减免赋税了。」
「......」
说来说去，百姓还不是只剩下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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