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钱串也学着他的样子揉揉脸,自言自语地道。
安虎轻轻推门进去,抱拳行礼:“侯爷。”
陆辞正站在榻前,弯腰摸着什么。
安虎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隐约觉得,侯爷此时有些孤寂。
“怎么样?”陆辞在榻上坐下,手却摸着身下的席子。
好像,也并没有觉得怎么好。
甚至,比起柳树村家里的竹篾席也不如。
竹篾席上,仿佛都浸透了她的香气。
而这象牙簟,则冰凉凉的,没什么感情。
安虎眼尖,已经认出了陆辞身下铺着象牙簟,惊讶道:“侯爷,这象牙簟竟然还没丢?”
侯府从前被抄家,许多东西都被抄家的官军浑水摸鱼,顺手牵羊给贪了。
就算造册那些,后来辗转也丢了不少。
等到陆辞复爵,还回来的东西,不过十分之三四,剩下的朝廷大概补了一笔银子,数额定然远远不及失物的价值。
但是谁又能说什么?
复爵已是皇恩浩荡,再去计较死物,只会让人觉得蹬鼻子上脸。
“不是,这是我新得的。”陆辞淡淡道,显然不欲多谈,“怎么样了?”
这象牙簟,是柳云眠想要的。
他给她找到了,期待她见到时高兴的样子。
安虎心说,这大冷天,别人拢火盆,您倒好,铺着凉席子。
侯爷这是……心火太旺了?
也是,都是太子良娣不省心!
陪着太子熬过了幽禁,现在被放出来,虽说现在成了郡王侧室,但是谁不知道,平郡王的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
她倒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和郡王闹。
现在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要过年了,她自己搬出去了……
以郡王对她的宠爱,哪怕她略微服个软,天塌下来了,郡王都能给她撑起来。
可是她偏偏……
“挺好的。”安虎道,“屋里挺暖和的。属下去的时候,夫人正在做针线,说是要给您做双靴子过年穿……”
陆辞冷笑一声,“她该给谁做,心里没数吗?”
安虎不敢做声,心里却道,那位但凡清醒点,事情就不会闹成现在这般。
<bC/> 从前他一直觉得,侯府这位姑奶奶,聪明隐忍,端庄大气,是个能成事的。
现在看起来,也是一言难尽。
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管怎么问,这位嘴闭得和蚌壳一样紧,就是一个字不说,生生把周围的人急死。
“罢了,让她冷静冷静。”陆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
身下这象牙簟,用来降火倒是极合适。
陆辞又问,“柳树村那边有信来吗?”
安虎心虚,低头道:“没有。”
陆辞脸上难得有了一抹笑意,骂道:“我就知道,那是个没良心的。罢了,等过了年,你就去接了她进京。”
安虎不敢应声。
“不过我得想想,怎么跟她说;她性子执拗,倘若不肯来,也麻烦。”陆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意依旧。
安虎终于没忍住开口了。
他说:“侯爷,永嘉公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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