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知道皇后在开玩笑,若是此时他跪下来请罪,那这对话就无法继续下去了,所以他淡淡道:“你是我的主子,我自然要把消息带给你,如果出去阻拦了,说不定这会你看到的就是个横尸在地的小白子,而不是吃着葡萄的小白子了。”
皇后奇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
“一直都知道,我是你的贴身太监嘛...”
公羊小浅也不急着回去查看,她略一思索,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神色显得有些落寞,“小白,你知道吗?
原本我来皇宫,并不是完全为了联姻,我对他是抱着期望和憧憬的,我觉得大周和我公羊家如此密切,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我觉得可以说服他,改变他的想法,毕竟他在深宫里长大,而我却是八岁就跟着父亲去了战场,甚至亲手杀过人,也中过埋伏,在雪地里匍匐着三天三夜不敢动弹,那一次...我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我只是想为什么我要这样子?
我不过还是个八岁的小女孩,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别的孩子过着纨绔的生活,而我却非要承担这些痛苦呢?
我真的不理解,我公羊家大伯是太尉,我父亲是大将军,我不过是个女孩,我想混吃等死,嫁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过一辈子蛀虫一样的生活。
我为什么八岁就要去战场上,就要去杀人,就要去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
皇后声音有些急促和压抑,“后来,我父亲跟我说,因为我姓公羊,而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命运...而我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然后我终于嫁给了曾经想象过很多回的丈夫,他是皇帝,我以为这很好,可是新婚之夜,他连洞房都没踏进来过!
我还是不死心,我想改变他。
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可以做个寡妇,但公羊家不能成为衰败的家族!”
“至于我与太尉,便是互相看不对眼而已,只不过我们阵营一致,他也知道这一点。”
夏白道:“你一口气和我说这么多...若是我跑去告诉皇帝...”
公羊小浅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你知道现在宫里怎么说我和你吗?”
夏白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凭着他的耳力,只需要站在一处,以他为圆形,方圆数百米的声音,都可清晰入耳。
公羊小浅笑嘻嘻道:“且不说,在他们看来,你已经是我这边的人,即便不是,你跑去小皇帝那里,你觉得他会不会杀了你?”
两人沉默下来。
夏白开始吃葡萄。
公羊小浅眯了眯眼:“吃慢点,你快把哀家洗的葡萄吃光了。”
夏白继续吃,不停歇。
“大胆奴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夏白看着皇后继续吃葡萄。
公羊小浅看着越来越少的葡萄,似乎心痛的无法呼吸,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伸手就抢,没多久一大碗葡萄就全部没了。
她腆着肚子,裹在温暖的貂绒里,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既然皇帝已经图穷匕见了,派人来自己的屋子里翻走了那东西,那么...行动便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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