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纷纷投来愤怒的目光,妇人们干脆骂她精神病了。
孙亚茹冷哼一声,一会儿等大柱穿着差爷的衣裳回来了,小心闪瞎你们的眼睛!
柳里正带着两个差爷过来了,越走越近,待看清来人时,村民们怔然了,孙亚茹傻眼了。
来的人,不是闫大柱和闫建功,而是闫建勋和闫建池。
两个多月不见,两个少年,和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明显成熟内敛了许多,这场战事,以最快的速度,把两个孩子给催大了。
村民们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开问:“建勋,没我家虎子吧?”
“建勋,没我家根柱吧?”
“建池,没我家海子吧?”
……
见闫建勋和闫建池纷纷摇头,村民们面现喜色,又刨根问底的发问:“我家根柱分到哪个营去了,过得咋样?”
“我家海子呢?掉没掉膘?”
……
闫建勋被问得头昏脑涨。
孙亚茹则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妇人们推开,指着闫建勋和闫建池,面色很不好看:“闫建勋、闫建池,你大伯和你建功哥咋没回村?是不是你俩抢了他们的位子回不来了?”
闫建勋默然的看了一眼孙亚茹,只从嘴里挤出五个字:“他们,回来了。”
孙亚茹想接着问,闫建勋递给了她两个小包袱,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张公告,舍去了前半部分的战事介绍,直接念阵亡名单,一共阵亡五人,三个村人,外加闫大柱和闫建功。
孙亚茹顿时傻眼了:“你、你重念一遍,谁阵亡了?”
闫建勋把名字又念了一遍。
孙亚茹“噌”的一声站起来,把布告抢了过去,塞给了柳里正:“柳里正,你识字,帮我看看,闫建勋是不是故意使坏骗我?我家大柱和建功在军需营当肥差,哪用得着上战场搏命去?”
柳里正接过布告,指着闫大柱和闫建功的名字,回了孙亚茹四个字:“节哀顺变。”
闫建勋解释了一嘴:“他们两个,根本没进军需营,而是先锋营,上了战场又不听三伢子指挥,私自往营地跑,结果掉进了陷马坑,被竹签子给……若不是三伢子隐瞒,就没有抚恤银,而是按逃兵处理了。”
孙亚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嚎啕大哭,既丧夫又丧子,她的悲伤,无人能感同身受,村民们谁也不敢、也不愿上前安慰。
闫建勋拿出两小荷包银子和一个小本本,让闫建业清点抚恤银并签字画押。
闫建业清点了半点才点明白银子,签字的手直打哆嗦。
消息来得太猝不及防了,闫建业完全没想到,只两个月,他这个大房幺儿,就成了全家的顶梁柱,以后,他和娘,该怎么生活?
闫三柱一家和张红英,正围着闫建勋和闫建池嘘寒问暖呢,孙亚茹看得两眼冒火,“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直腾腾的往村口跑,边跑嘴里边嘀咕着:“小贱人!你骗我!你还我男人!还我儿子!”
闫建业急得直麻手,不知道怎么做。
柳里正忙推了一把:“你娘肯定是去李家算账了,李辰可不是好相与的,还不快把你娘给拉回来?”
闫建业这才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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