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却是被动防御,一路上顾此失彼的事情多如牛毛。
各镇军将皆是纷纷退避,未战先怯。
多年以来与清军野战,皆是败多赢少。
对于决战的胜负,孙传庭并不看好。
而且此次建奴入寇,协同了大量的蒙古轻骑一起南下。
就算是决战真能得胜,只怕是也动摇不了建奴太大的根基。
只是现如今,一个绝技的机会就这样的摆在孙传庭面前。
“建奴军阵严密,不可以骑兵强攻,要想击破建奴大阵,还是需要用步兵破阵。”
曹文诏举起了手中的千里镜,紧蹙着眉头,观察着不远处的清军大阵。
他和清军算得上是老对手,自然是知根知底。
清军的大阵长宽都约有一里,原本是横阵,此时已经是变成了方阵。
盾车在前,中夹火炮,四面列阵,弓手据于盾车火炮之后,两翼是重新聚集起来的蒙古骑兵。
眼前的场景和当初收复遵化四城之战时如出一辙,当初的清军在面对包围的时候,也是如此列阵据守。
“建奴以盾车坚固,弓弩难穿,铳炮难透,建奴甲兵多持硬弩强弓,我军军中多为开元弓,少有重弓,对射我们不占优势……”
曹文诏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同样正在用千里镜观察着前方清军大阵的孙传庭。
孙传庭所使用的千里镜是伸缩式的三节望远镜,拉长之后长度足有一米,是用支架架设在高坡之上的。
紧急的情况,人的肩膀也可以当成支架。
孙传庭所用的千里镜外表装饰的颇为华丽,很多地方都凋刻上了兽纹。
这自然不是孙传庭从外面买来,而是陈望送给孙传庭的。
孙传庭为人刚直,起初陈望将装着千里镜的锦盒送去的时候还挨了一顿训斥,直到打开了锦盒陈望呈上了千里镜后,孙传庭的神色才转阴为晴。
陈望一共送了两副,第一副是从澳门买的,另外一副则是薄珏制作的千里镜。
薄珏制作的千里镜用的是两面凸镜,出来便是倒像,是开普勒式的望远镜。
但是这个问题也已经是被陈望解决了,初中物理的知识并不难,一个倒像调整罢了。
原来初中物理的知识陈望自然是记不全,毕竟许久没有用了,但是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之后。
原来所看过的东西,了解过的东西,全都是记忆犹新,就仿佛拥有了过目不忘之能一样。
“仅以我军现有兵力,恐怕难以击败建奴……”
曹文诏思虑了良久,还是选择选择了向孙传庭谏言。
围攻真定的清军有近五千人,虽然曹变蛟和贺人龙刚刚取胜,斩杀了不少的蒙古骑兵,但是对于清军总体影响并不大。
最好的办法便是放开缺口,放清军离开包围网,然后趁机衔尾追击,尽可能的杀伤清军。
这样风险性远小于强攻,收获也不错,对上面也能有一个交代。
“不。”
孙传庭没有转头,他的目光仍然是放在千里镜头之下清军大阵之上。
“我们有机会,而且这机会还不小。”
曹文诏有些错愕,他不知道孙传庭为何这么有信心,而且为什么这么的肯定。
“你之前不是跟我提到了海誓铳吗?”
“海誓铳?”
曹文诏微微一怔眼神微动,经过了短暂的疑惑之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陈望军中火铳兵装备的新式火铳名字就叫做海誓铳。
说是鸟铳,但相比于一般的鸟铳来说更沉,更长,模样也极为奇怪,用一条背带背在身上。
当时在潼关的时候,他问起的时候,陈望给他详细的讲解了关于海誓铳的事情。
后面他要了几杆铳,给孙传庭看过,也简单的说过一下,但他没想到孙传庭会在这个时候提到。
“我让人试过了那几杆铳,四十步内破三层重甲,六十步内能破甲两层。”
“打火用的燧石,前段时间,我看陈望在列阵演练的时候,火铳兵并非是相隔而战,而是如同普通的军兵一般并列而战。”
“鸟铳放一次的功夫,海誓铳可以放上两次,甚至是三次……”
孙传庭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向曹文诏。
“时局艰难,机会难得,无论如何,也要一试!”
他不仅让人试了曹文诏送来的铳,还在驻军的时候,观察陈望训练军伍。
陈望将手下铳兵列为四排,交错站立,四排齐射声势极为惊人,大片的白雾几乎遮蔽了大半个训练场。
而在轮射的时候,四排铳兵轮番开枪,一轮接着一轮,几乎连绵不绝。
若是实战能够如此,敌人只怕是未能接战,光是在冲锋的路上就要倒下一大批。
孙传庭缓缓举起了手中马鞭,遥指着清军的大阵,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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