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冲着白晖施了一礼,正要说话,却听白晖先说道:“你谁呀,你知道我是谁?”
“我……”蔺相如一开口就再次被白晖打断:“想见我去递帖子,收到回复会有人给你安排时间,现在走远一些,这宫禁也管的太松了,这满身馊味什么人都让随便入宫呢。”
“你。”
“滚,再不滚乱棍打死。”白晖身旁一名亲卫提着蔺相如就扔了出去。
蔺相如想哭。
突然间,他发现他那一套什么大义、大仁、大礼这些,在近于无赖的秦国小吏,与已经无法无天的白晖面前,竟然丝毫用处也没有。
火炉前,魏冉问白晖:“你这么对赵使,合适吗?”
“看我出绝招。”白晖拉过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位小跑着就去办事了。
魏冉指着白晖,只是笑个不停。
蔺相如翻不浪来,因为整个赵国使节团没有半个人偏向于他。
咸阳地馆宛之中。
为赵国使节准备了酒肉、火炉的小吏又跑去了。
“各位,怕是你们要换地方了。”
“怎么了。”
“刚才赵使入宫,我王感觉惭愧,这迎接重宝心不够诚,所以准备斋戒双七之数,也就是十四天。而各位在这里喝酒吃肉,坐在火炉旁聊天。贵国正使怕会不高兴,我也怕被连累,所以……”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赵国使节团怒了,这事若按蔺相如这脑残的作法,那他们这些人扔回冷冰的屋子,吃着冷饭十四,怕是一天半都受不了。
有人就说了:这蔺相如有王上赐给的节杖,怕是我们不能和他冲突。
“无妨,看我等和他理论。”
副使带着人找到了蔺相如,一见面就开口说道:“蔺大夫,听闻秦王又要斋戒十四日,若是这十四日过了,再为一个二十一日,我赵国购买农具之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新年之后就是春耕,误得起吗?”
蔺相如给问住了。
蔺相如来秦国之前想了这么多,他想过为赵国出力,他想过为赵王保住玉璞,他想过自己如张仪一样,凭自己的才干封侯拜相。
可残酷的现实几乎将他击的粉碎。
耽误的得起吗?
蔺相如很清楚,他不敢再拖了,再拖下去一但借过了春耕,他的罪责就太大了。
难道,要自己去对秦王说,你别斋戒了,也别沐浴了。
自己才说过的要求秦王七天沐浴斋戒,现在却要自己反悔,这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怎么打得下手。
可是,若秦王再来一次,三七斋戒,自己要怎么办。
蔺相如读了许多书,他也思考过这么多,依这样的方式,可以先占据主动权,让赵国在这次交手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
秦王竟然答应斋戒,却丝毫也没有半点敬畏天地之意。
可恶。
蔺相如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副使再次逼问:“你到底要如何?我赵国得到这块玉璞之时,也并没有人斋戒过,莫非你是奸细,要害我大赵。”
蔺相如无言以对,唯有怒视着赵国副使。
他唯一能作的,只有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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