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狠狠一抱拳,这才转身退下。
厉天心看他离去,啧啧说道:
“今天晚上你救了他们的性命,这老马好像是真的服你了。”
江然瞥了他一眼:
“那又怎样?“
“你这人,多半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厉天心摇了摇头,转身出去。
江然哑然一笑,将死之人要什么朋友?
转而看了那铁成一眼:
“走,带你换个地方。”
铁成:“??”
……
……
一天的时间转眼过去。
昨天夜里,独孤宇和阴月娘确实来找马爷了。
就跟江然所预料的一样。
马爷为此也是做足了准备,甚至将自己那三个弟兄,各自身上都折腾出了不轻的伤势。
经过了独孤宇和阴月娘的验看之后,算是蒙混过关。
只是嘱咐他们尽快做事,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其后便是县衙那头。
如今正是月上柳梢,夜深人静之时。
一道道黑影倏然于黑暗之中起伏跳跃,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县衙门前。
为首之人轻轻一挥手,这群黑衣人当即散开。
自四面八方闯入其中。
有守卫的衙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要么被他们打昏,要么就是被迷药迷倒。
转眼之间,这一行人便冲到了常年居住的院子跟前。
正要踏足其中,一抹锋芒至极的剑气,倏然从天而降。
当先一人尚且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被那剑气自当中一分为二。
“是她!”
这一日之间,其他的地方太平,但是这县衙仍旧不太平。
他们出手了两次,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
虽然时邈性子鲁直,但是武功奇高,那一日若不是那阴锣魅鼓,让她没有防范之法,那六个人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
众人此时抬头,果然就见时邈一袭白衣,站在院子建筑之上。
夜幕繁星为其幕,仿若出尘谪仙。
她长剑反扣闪烁寒芒,眸光一转之间,更是寒气大涨。
一言不合,便要出剑杀人。
一群黑衣人一时之间都不敢妄动。
这女人当真是以一人之力,震慑众多左道高手。
可就在此时,一左一右两道人影飞身而起。
一个穿着黑色衣衫,面容娇媚之中,带着丝丝病容的女子。
她衣袂之下,似乎有东西在微微抖动。
另外一个却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在他屁股下面,还有一尊金鼎。
两个人分列左右,看着时邈,就听金三鼎嘿嘿一笑:
“丹阳剑派的娃子,你武功高强是高强。
“但是今日咱们来的这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你杀咱们或许能成,但是咱们想杀常年,你只怕也拦不住。”
时邈眸光一厉,冷冷的瞥了金三鼎一眼:
“你大可以试试。”
金三鼎只觉得这眼神真就好似刀剑,被她看一眼,就好像是被剑遥遥指着一般。
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干笑一声:
“女人太凶,将来可嫁不出去,你总不会想要跟吴娘子一样,将来做个寡妇吧?”
“我呸!”
吴娘子在一边冷笑一声:
“她连做寡妇的资格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愿意娶一把剑?
“而且,寡妇怎么了?寡妇多自在,我就喜欢来踹门的。”
“是吗?那我今夜正事办完,就去踹门。”
金三鼎闻言跃跃欲试。
吴娘子笑的更加妩媚:
“那可太好了,我的小宝贝们,又有的吃了。”
“……你喜欢踹寡妇门的,是打算拿来喂你的那些毒物?”
“不然呢?还能拿来做什么?”
两个人这天忽然就聊死了。
时邈掌中三尺青锋微微颤动,显然已经按捺不住。
而就在此时,房间里传出了常年的声音:
“诸位夤夜而至,所为何来?”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常年满脸官威的踏出房间,目光于场中群邪之间扫了一眼。
“常大人。”
吴娘子微微一笑:
“见过大人,原来大人长这般模样。
“这两日派人三番两次来请,常大人都不愿意赏光。
“这不,无可奈何之下,咱们只能亲自来了。”
“原来这几日来县衙作乱的是你们这些妖人。”
常年脸色一沉:
“这里是金蝉王朝的县衙,本官是金蝉王朝的县令,尔等皆为金蝉王朝的子民。
“这般僭越,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不敢。”
吴娘子一笑:
“今日此来,只是想要请常大人帮个忙。”
“本官若说不帮呢?”
常年面色泛冷。
“您是县令大人,您说不帮咱们还能怎么样?
“无非就是杀光了这县衙之内所有的人,最后也送常大人去死就是了。
“对了,屋顶上这个三番五次保护你的小丫头,也得遭殃!”
金三鼎笑着说道:“常大人哪怕你不怕死,也得考虑考虑身边之人的安危吧?”
“你们……你们胆大包天!!!”
常年震怒:“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等胆大包天又非始于今日,常大人且听好了,第一件事情。
“约莫二十日之前,福源楼有一个头戴斗笠,身材干瘦的老头,我们要知道此人的去向。
“这一点,凭咱们的本事未必能够调查出来,但是凭常大人的本事,应该不难。”
吴娘子也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直接说道:
“第二件事……却是关于二十年前。”
常年本来还怒不可遏,听到这个,却又是一愣:
“二十年前?”
与此同时,屋内正静坐的江然也是呆了呆。
第一件事情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但是这第二件事情,却是从何说起?
说起来,江然先前也觉得古怪。
如果仅仅只是想要调查当日跟老酒鬼会面那人的话,应该不至于抓走常年,取走他的面皮,再换个人过来。
这太繁琐,太麻烦了。
更有甚者,只需要去找马爷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他们是另有目的。
所以才不得不求助于县衙。
常年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却禁不住眉头紧蹙:
“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又如何能够追查?
“尔等莫要异想天开!”
“自有线索。”
金三鼎笑着说道:
“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有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来了奔马县。
“于奔马县停留了几日。
“那孩子太小,刚刚出生没几天,男人没有奶水可以喂养。
“那人只能寻了一户刚刚生完了孩子的人家,暂借奶水喂那孩子。
“为了表示感谢,他曾经留下了一件信物给那家人。
“并且言说,待等二十年后,后辈弟子若是遇到危难,只需要持此信物来找,不管是什么样天大的难事,他都会帮忙。
“咱们想要麻烦常大人的便是,想办法……找到当年的那一对小夫妻,然后,找到那件信物。”
江然静静地听着,二十年前,冬天,婴孩,信物。
他们说的那个孩子……该不会就是自己吧?
江然目光投向窗外,忽然感觉,自己跟这奔马县,好像还颇为有缘。
与此同时,常年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良久之后,方才冷声开口:
“此事本官做不到。
“二十年风云变迁,你们所说的人,如今未必还在奔马县。”
“常大人无须担心,若是他们已经离开奔马县,大人只需将他们去了何处的线索交出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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