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食吃的度日如年,待到夜色降临,荀洲这才收拾东西回去了。
头一天摆摊,一无所获。
能有所获才怪了!便是甫一露面就被盯上了,歹人又怎会去寻一个头一天才在这里摆摊的书生?
总要盯上一段时日,确定没有问题,才会下手。
将几幅字画草草收了收,又将租来的桌子还了回去,荀洲带着东西挤入人群,又借着几个差役抓「偷儿」闹出的动静,闪身走入一旁的小巷,抄近道回了住处。
虽然没吃上大理寺午食的剁椒鱼头豆腐煲,可这暮食却被赵由直接送来了家里。
午食吃的鱼头豆腐煲,暮食便吃了红烧鱼块。
厚布将砂锅裹得严严实实的,荀洲被烫了好几回才好不容易掀开了锅盖,锅盖掀开的瞬间,被牢牢锁于其中的咸鲜香味立时向四面八方扩散了开来。
一快快表皮呈焦褐色的鱼块同青嫩的葱段一道静静的躺于砂锅之中,每一块都被粘稠的红烧酱汁牢牢包裹着,炖煮的粘稠的酱汁油光发亮,零碎的红色椒圈点缀其间,为整道菜添了不少亮色。
他到家时赵由刚走,显然这红烧鱼块自灶台上端下来到送到他这里也未过去多久,那零星的「咕噜咕噜」冒着的小泡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么一锅红烧鱼块既已进入了眼底,便再也挪不开眼了。荀洲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旁的快子夹向砂锅中的红烧鱼块。
鱼块夹起,其上挂着的粘稠的红烧酱汁摇摇欲坠,荀洲夹入口中的瞬间本能的吸走了上头将要坠下的酱汁,酱汁咸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鱼鲜味,鲜味中又带着些微的辣意,却又不止是咸,其中似乎还有一股澹到几乎尝不出甜味的甜鲜味掺杂其间。
酱汁的口感层层递进,午食只吃了只扁包子,早已饥肠辘辘的荀洲暂缓了想要吃鱼的动作,另一只手将一旁的勺子拿了起来,迅速舀了一勺饭,就着那股酱汁的余味送入口中。
而后,馋意便被彻底勾了起来,肚子叫的越发欢快了!
荀洲放下勺子,张口去咬那红烧的鱼块,牙齿才咬上鱼块的瞬间,荀洲便愣了一愣。
方才看到这红烧鱼块时,他便想说这红烧鱼块比起他以往所见的来似乎一块一块的,皆「周正」的很,这同他记忆里的红烧鱼块这道菜是有些不同的。
记忆里红烧鱼块这道菜即便厨子做起来再如何小心细致,既是红烧的鱼块,便终究是要用锅铲去翻面拨拉的。鱼肉纹路分明,再如何小心,这般一翻面总会碎裂开来。
所以红烧鱼块这道菜烧到最后总是成了大大小小的「红烧鱼碎块」,能勉强保持其形的已然极其少见了,可明棠妹妹这红烧鱼块确实……周正的不像话了。
至于周正的理由,在牙齿咬上那焦脆的鱼块时,荀洲顿时明白了。
….
这鱼块在红烧之前当是特意炸过的,虽是炸物,却没有如寻常捻子那般裹了厚厚的一层面湖,可即便没有挂面湖,炸制过的鱼肉的香酥却不比捻子少上半分。
外表虽然焦脆,可这焦脆只薄薄的一层,是以只轻轻一咬,便破裂开来,露出了里头纹路分明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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