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苦笑:“齐督主,你也不必嘲讽老夫了,当初你在我府邸中打杀了整个二房,都是老夫的亲骨血,老夫知他们罪有应得,也不曾挡过你。”
大房是他的发妻与嫡孙,二房的二夫人也是他的表妹与最出色的庶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最难过的,其实是他。
齐玉尘放下手里的茶杯,悠悠道:“国公爷,你该明白,如果不是咱家出手,难道要女帝亲自下旨么?”
“旭儿,是英雄遗孤,您该明白满朝文武都看着呢。”
周国公叹了一声:“是,满朝文武都看着,所以老夫再无颜面上朝,上书乞骸骨了。”
除了身体不行,他在遭逢此变后,迅速地看清楚了自己家门的处境——
最出色的嫡子没了,次出色的庶子也因为谋害儿没了,剩下的几房都是平庸之辈。
“老夫一生戎马,自诩磊落,临老却为子孙所累,如果如故还在,妾室们和庶子们,也不会有了不该有的野心。”
周国公原本凌厉的眉目此刻变得伤感而颓然。
惟有小旭才有可能担起门楣,他急流勇退,换得女帝对周家更多顾怜。
小旭,必须平安长大,也需继承周家门楣。
那是如故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孙。
齐玉尘不予置评地喝茶,每个人的处境与立场不一样。
周国公倦怠地坐在轮椅上哂笑:“老夫曾以为萧帅家中那个——萧家儿郎只娶妻不得纳妾与养外室的规训,只是萧家的怪规矩。”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谁知那是萧家历代主君的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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