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没有想到崔钧属下的大队人马仍然逗留在殿前,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一头撞上了其中一人,“唉呀”一声,向后便倒。那桶清水尽数洒在地上,手中的琉璃座灯也失手落向地上。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很多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南鹰也只是来得及循着声音扭过头来,刚好看到那一盏精致绝伦的琉璃座灯即将跌得粉碎,心中不由大叫可惜。
在所有人心叫可惜之时,突然一只手电闪而至,在那琉璃座灯距离地面不足三寸之处,将其稳稳的一把托住,竟是连灯油也没有洒出半滴。
南鹰不能置信的顺着那只手一路瞧了上去,骇然发现出手之人,竟然是那名被撞的崔钧属下。
那人生得平平无奇,手中正抓着那盏灯不知所措的向崔钧瞧去,似乎也是有些呆了。
南鹰心中凛然,一个寻常随从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他这一抓绝非是刻意为之,而是完全的条件反射。
“阿三你在做什么”崔钧威严的声音响起:“笨手笨脚的,险些打破了御用之物”
“幸好你反应快,及时接住了此灯”他厉声道:“不然,你定然会被重重责罚还不给本官退下”
“是是”那人手忙脚乱的将灯递到那目光呆滞的役从手中,低着头下了御阶。
“两位下人愚笨,见笑了”崔钧再次拱了拱手,从容离去。
“嘿嘿”张奉笑了笑:“将作大匠心灵手巧,连属下自也不凡难怪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工程”
他一拉仍然陷于沉思的南鹰:“走,快快入内一观为兄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兄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个”南鹰正想道出心中疑窦。
张奉却不以为然道:“我瞧你是少见多怪才对,一个资深匠人身具武功,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我家中的厨子都会几下子呢”
两人一入殿中,不由目光一滞,一起发出低低的惊叹。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数十株一人多高的碧绿玉树流光溢彩,在柔和的灯火下散发出如梦如幻般的光晕,而嫩绿的枝叶之间,无数金质的花朵正熠熠生辉,放射出令人难以逼视的璀璨光芒。金花碧树,尽皆栩栩如生,彼此掩映,更显晶莹辉耀。
南鹰瞧得双眼发直,良久才衷心赞叹道:“如此绝世奇珍,纵非绝后,亦必空前”
“是啊”张奉以梦呓般的口气喃喃道:“我已经见了好几次,然每次皆被震慑的无言以对真是宝物啊”
“咦”南鹰突然抽了抽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很刺鼻啊”
“当然是漆”张奉失笑道:“这嘉德殿作为举行庆典之所,岂能不修缮一新”
“不是说漆味酸香吗”南鹰疑惑道:“怎么这气味之中带着一丝臭气,倒有些象是火油”
“说你书读得少,果然如此”张奉挖苦道:“连我都知道,大漆虽好却是不易干固,是以须在其内掺入易干的桐油”
“这个惭愧惭愧啊”南鹰被他鄙视得哭笑不得,说自己书读得少只怕自己才是当今世上学识最为渊博的人吧
“对了,不是说将作大匠方才正在嵌接油道吗会不会还有那些油的味道”他随口打岔道:“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油道呢还有这些金花也没有燃亮啊”
“真是无知”张奉得意洋洋道:“为了不妨碍观瞻,那些油道当然是要隐于地下了”
他随脚跺了几跺地面,木板立即发出“咚咚”的空响声:“听到没前几日我们便已挖空了地下至于这些金花没有燃亮的原因嘛”
他诡笑道:“那可更是一个秘密了知道毕岚制作的翻车渴乌吗”
“知道怎么了”南鹰傻瓜般点头。
“那渴乌可是大有名堂”张奉指了指数十株玉树,神秘道:“我们利用渴乌,再通过地下的油道,竟可将地下的油料从中空的树干中吸取上来,引燃金花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日原来是虹吸管”南鹰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对毕岚的妙手绝艺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说什么什么红戏官”张奉怀疑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官职”
“咳咳没什么”南鹰尴尬一笑,再次转移话题道:“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呢直接引燃不就好了”
“你知道什么”张奉不屑道:“明日,将会由陛下亲手点燃第一朵金花,再启动地下的渴乌,随后玉树缓缓抽取油料,依次将千朵金花一一自动引燃其间,便是众嫔妃、皇子、大臣依次祝寿献礼,待所有人礼罢,正好会是金花全部引燃之时如此创意,这才够得上旷古奇今”
“这么说,我们现在岂非正站在一座油仓之上”南鹰不禁有些忐忑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怎么可能这可全是经过崔钧反复查验过的,绝无危险”张奉大笑道:“否则,一会儿陛下怎敢亲自前来试手”
“你是说,天子今夜便会试燃千朵金花”南鹰心中莫名的一阵心悸:“为什么要试验还有,试验之事甚为重要,作为始作俑者的崔钧怎么会中途离去”
“当然要试”张奉愕然道:“不然怎能知道金花全部引燃的时间至于崔钧你放心,他亲手做出的东西还会有什么问题..”
“来人”南鹰突然沉声喝道:“立即遍查大殿,任何可疑之处均要立即报知于本将,哪怕是地上多了一根线、一根针,都要如实报来”
他完全是出于一丝本能的警惕,才脱口而出,突然发现包括张奉在内的所有人一起愕然望来,却无一人行动,不由苦笑,这里可不是军中,没有纪律严明的将士来服从自己的军令。
张奉死死盯着南鹰,眼中放出不能置信的奇光,突然大喝道:“南将军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立即去办”
“诺”此言一出,数十名仆从才纷纷四下散开。他们都是直属于太常的役从,当然会听从太常丞的号令。
“兄弟”张奉一扫适才嬉笑之色,他面色凝重的来到南鹰身侧,压低声音道:“你究竟瞧出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不知道”南鹰亦是面色沉重,他摇头道:“但是我能活到今日,靠的是什么就是凭着对于危险的直觉。尤其是从崔钧熄灭烛火和他那手下显露的身手,我有理由怀疑”
<b/> “禀太常丞、将军”一个役从大叫道:“这里有几滴奇怪的油脂”
“多口”张奉喝道:“地下便是油道,洒几滴油在地上有何稀奇否则将作大匠又何必令你们清扫殿中”
“等一下待我一观”南鹰却是立即奔了过去。
“什么这是”他望着柱角那几滴黑色的油脂,不由浑身剧震,瞳孔收缩。
他缓缓伸出手去,用指尖拭了一些凑向鼻端。
张奉尤自喋喋道:“咦这油怎么是纯黑之色别是大漆吧...”
突然南鹰触电般从地上弹了起来,狂叫道:“奉兄快随我前去捉拿崔钧”
“你说什么”张奉骇得险些一跤跌倒,他目光呆滞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南鹰尚未说完,突然殿前一阵喧嚣,跟着一个尖细的宦官声音大叫道:“陛下入殿”
“不”南鹰不顾一切的狂喝道:“快阻止陛下进殿”
ps:这章构思的过于生涩了,所以想了很久很久,瞧瞧下面是否能够圆满吧另外,白雪的工作调动了,今后的时间更加紧张,更新上可能会受影响可是不管如何:太监与我无缘,最多做个奥特曼兄弟们,你们还会继续支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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