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就是个话痨性子,嘴是闲不住,隔着桌子手底下忙活,也不耽误说话,由着汉子大快朵颐,她又开始絮叨。</P>
“要我说,你该干啥就干啥,那是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侄子也是你侄子,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姓,你管他骂不骂你作甚?想去做就去做,你这思前想后的,能做出个啥?万一以后后悔了,不就更恨自己这时候干瞪眼瞧着啥都不干了?你说是不是啊大兄弟。”</P>
汉子根本没抬头,就着烧饼狼吞虎咽,喝尽最后一口汤,也不看老板娘,忽然道:“你说我大哥为啥就不让我管呢?”</P>
将香喷喷热腾腾的烧饼码放的整齐,老板娘笑道:“说句不好听的,当大哥的,长兄为父,哪有当爹的愿意让儿子操心,还不都是悄悄地自己就把事情给办了,省的让孩子惦记。”</P>
汉子撇嘴,起身挑着担子离开。</P>
老板娘熥上烧饼去收拾,碗边放这一块碎银,她再抬头,哪还有挑担汉子的身影?</P>
街道依旧冷清,打更人扫大街,衙役狐假虎威,老鸨卖弄风情。</P>
卖糖人的汉子哼着小调出城,在城门楼租了辆马车,无车厢,是普通拉货的排车,便赶着马儿沿着城墙晃悠晃悠一路向南,一路到黑山。</P>
山丘上,只剩下一地打斗后的狼藉,那几个他眼熟且还认识的年轻人一个个昏死在地,他再度叹气。</P>
“不自量力。”</P>
他一手一个,将五人依次搬上车去,颇为轻松,还不住念叨。</P>
“唉,江湖上打听打听,让我朱渔送你们回家,太他娘的有面子了吧。”</P>
……</P>
……</P>
京城醴泉坊,长公主府。</P>
偎着火炉烘手的白夹晦看向灰蒙蒙的天,略显红润的脸上挂上一抹难以形容的诡异笑意,意味深长,意有所指。</P>
“要变天喽。”</P>
……</P>
……</P>
京陲城中,已然空无一人也再无一人的苏家宅子一旁民房。</P>
一身邋里邋遢略显蓬头垢面的夜三更推门而入。</P>
一夜也无法安心的夜遐迩转身。</P>
“苏姑娘怎么样了?”</P>
也不等夜遐迩开口,夜三更晃了晃手中草药包,“半路去了趟百草园,回来的有些晚,待会儿煎一副喂她喝了。”</P>
夜遐迩上前把着自己弟弟细细打量,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P>
“没事,死不了。”</P>
夜三更不屑一顾。</P>
“就他们那几个,怎么可能打得过我,我很厉害的对不对?”</P>
到底是没压制住,随着话就涌出一口吓人的血沫子。</P>
只是一个踉跄靠到墙上,身子便如抽空一般,缓缓坐倒在地上。</P>
倒吸一口凉气,夜三更瞧着姐姐夺眶而出的泪水,却还责怪道:“哭什么,我就是累了,先歇上一歇。”</P>
夜遐迩握着衣袖胡乱擦拭夜三更嘴角血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弟弟受到如此重伤,怎能不慌?</P>
“姐,别忘了等到苏姑娘醒来,告诉她一声,我替她出了口气,就别怪我当初酒后失态了,行不?”</P>
“还有啊,我是真不想见她,怪不好意思的。”</P>
“姐,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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