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夏康与毕成安也离开棋摊,沿着湖边走去,夏康问了一句,却见身后的一个随从上前。
“回禀老爷,这位江宁江紫川,小的还是知道一些的。”
夏康昨日安排何晨查一查这个少年的底,今日已经有了大概。
“哦?”毕成安刚回到杭州,听的何晨这般说,却是有些意外,能够让夏康主动探探底的人,毕竟不多。
“你刚回杭州,我便把你拉来,可不要怪我哟,实在是这个后生太过于刁钻,便想着查看查看到底是哪家的才子,怎的我不知道。自古棋与诗都是一体的,只是接触的时间短,具体是否有才学,还有待考究一二,但在棋局之中,偶尔说出一两句话,言谈之间发现他见解独到,虽然对于儒家思想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但也并不是完全赞同,甚至有些发家的思想在其中,若是一般才子,断然不会有如此见地,至少,我这么些年还没有见过。”
夏康言语之间,没有对江宁的刻意赞许,也没有刻意的贬低,只是很客观的阐述江宁的事实罢了。
毕成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以夏康的阅历和才学,能够有这般中肯的评价,倒也不易,问道:“只是这江宁江紫川到底是谁家的公子?看来对你我也不认识,否则也不会做出如此态度,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甚至有一种……认不认识都无所谓的感觉。”
“这江宁,是两个月前才到的杭州。”身后的何晨跟上,急忙回答,又扭头摆了摆手,身后的两顶轿子紧跟其后。
“哦?”夏康微微有些诧异,旋即又笑道:“难怪了,诸如东林书院的学生,成名已久的才子,见到你我,也不该是这般随意,原来是才入城,难怪不认识你我。”
“呵呵,如此也好,虽然礼仪重要,但遇到他们,总要寒暄提点一番,或是点评诗词,或是耳提面命,久而久之,就有了距离感,倒不如你我这般自在。”毕成安边走边道。
何晨见夏康笑了笑,没有说话,有接口道:“这位江宁江紫川,是王家的赘婿……”
“赘婿?”二人齐齐停住脚步,对视了一眼,却是神情复杂。
“不错,是赘婿。”何晨点了点头继续道:“两个月前,王家老太爷的孙女,王记纺织的大掌柜王公庸的独女王若烟大婚,入赘的就是这位江宁,他家是在这浙南府秦岭山下的小村落里,父母双亡……”
何晨几乎是用了一夜的时间,便将江宁的所有信息都收集了起来,此刻说出来,也提到了读了几年圣贤书,却没得上功名之类的。
当今的世风,从百年前开朝以来,便是重文轻武,重农抑商,而这赘婿,更是天下读书人唯一不会选择的。
读书不行可以选择农业,就算是商业,也是可以的,至少还有个锦衣玉食,可是一旦成为赘婿,就意味着低人一等,没有丝毫的发展可言,读书人,争得是功名,争得是脸面,可赘婿么……
夏康微微摇了摇头,江宁这几日与之接触,虽然经常语出惊人,但偶尔一半句,也颇有见地,倒不是那种读死书的腐儒,只是这赘婿的名头,却是有些尴尬。
一般称为赘婿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不学无术,整日里浑浑噩噩,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上进之心的男子。另一种就是为了某个女子不死不休,就算丢弃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荣誉,名声,面子也要这女子。
只是不知道江宁是哪一种,说是毫无进取之心,可那棋局之上却是咄咄逼人,说是为了女子,不惜名声,只是娃娃亲,说不算数,也就不算数了,浙南府最北虽是秦岭余脉,但浙南府六州之中,杭州位于最南,与秦岭相隔了三州,若是说江宁对这王家大小姐情有独钟,一见钟情,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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