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很不错。”夏老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忽然间睁开,双瞳之中散发出来的光华,犹如鹰隼一般,在大厅之内扫视了一遍:“人,也不错。”
这句话却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夏老又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们在某一方面擅长,或者取得了一点成绩,这固然很好,但是却不能因为这一点成绩就否定了别人,江宁是赘婿不假,但此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也有些才学,只是寂寂无名罢了。”
“这首诗是不是江宁所做,今日他未到诗会,却有佳作传出,是沽名钓誉也好,是有意为之也罢,不可否认的是这首诗是一首好诗,至于好到什么地步,就只能见仁见智了。此子我也认得,有时候也推演几盘,平日里交谈并没有丝毫约束,洒脱随意,偶尔也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语崩出来,若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在不明就里之前,说抄袭,可知道是抄袭的谁人之作?古人之作亦或是当代哪一位名家?据我所知,还没有吧。更何况三四个月前入赘,之前或是经历什么,也未可知,这般草率的下了定论,怕是有了妒才之名,这是我读书人的大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们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说道这里,夏老才微微有了怒色,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在意的是江宁沽名钓誉,抄袭他人,可却忽视了这首诗的本身,学问学问,本不就应该是注重学问的本身吗?这首诗若是三岁孩童写出来的呢?王勃六岁作诗,骆宾王七岁《咏鹅》……
“之后的事情,教给之后考究,真金不怕火炼,而不是这样猜忌,忘记了学问的真正含义。”夏老补充道。
黄子平起身,此刻针对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东林学子岳乐生了,而是整个东林学苑的学生和他们这些个教习。
“子平教学无方,险些酿成大祸,误了学子的前程,夏老醍醐灌顶,如雷贯耳,学海无涯,青山更在青山外,如是这般,以后还要夏老多多提点才是。”黄子平拱手,众位学子自是羞愧难当,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风骨竟被夏老说的体无完肤。
岳乐生虽然心意难平,但夏老说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大道理,自是不敢再说什么。
那边月牙读完,将宣纸举在胸前又转了一圈,却不知道西湖后山之中的东林书院里发生的事情,将会在整个杭州掀起多大的风波。
此刻的她,还沉浸在姑爷的诗作当中。
陈启年与广安俊对视一眼,却是哂笑一声:“今年的东林社,算是栽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赘婿手中了……”
“走吧……”陈启年笑道:“既然无人能出其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旋即与广安俊下了花船,朝着桃花源而去。
方才杨宇凡那中器宇轩昂的劲儿却是被这一首春江花月夜打了下来,他虽然诗词不甚精通,但也不是那种打油诗的水平,自然能够分辨出这作品的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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