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还有长江学院的大学生参与了工作组,洪涛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此事还真不仅仅是湟州会一家所为,那些长江学院的大学生应该就是研学会的成员。
真正带着不可告人目的主导此事的应该是这些人,湟州会的满腔热血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当然了,也不排除湟州会里也有这种人,或者干脆就是他们建立的。
“实不相瞒,因为要去洪州贩卖油渣,小弟也碰上过不少各地客商。不光洪州,整个江南西路的州府都有工作组,听说是从荆湖南路调过来的。那边搞得更吓人,为此多了不少匪患打家劫舍。唉,也不知这次的新政和以前王相公弄的到底有什么不同,说是让百姓都有地种、都有工做,到头来百姓还是两手空空,当官的加官进爵。”
甄大郎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不光话密,酒碗端的也频,菜还没上完呢就喝得有些大舌头了,瞪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珠子,开始从自家遭遇转向了抨击朝政。幸好湟州会还没达到一手遮天阻塞言路的程度,说说还是可以的。
“时候不早了,让下人送王兄回返,明天一早为兄还要赶路去潭州。”能问的洪涛基本都问了,甄大郎也知无不答,剩下的再问他也不知道,洪涛打算结束这次谈话。
“无妨、无妨,小弟自己走得,不用送、不用送……倒是王兄去那潭州那边要多加小心,不要妄加议论合作社和新政的不是,更不要对摄政王有微词。小弟听那边的客商讲,此等话若被工作组和官府的人听去,是要吃被抓起来的。”
甄大郎听到洪涛要走,脸上露出了难舍的表情。但外面确实已经天黑,只能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往门外挪,一边走一边又搜肠刮肚的找出点对洪涛有帮助的信息。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王大郎教授的榨油绝技已经远不止滴水之恩了,可惜他也不是涌泉,再三抱拳之后才上了马车。
“以太,你去陪着王大郎,看着他到家再回来。”洪涛觉得以甄大郎的状态怕是到不了家就得睡过去,酒喝的太急了。
“爹爹,他说的话也不可全信……”喝酒聊天的时候王十做为妻子自然要作陪,但一个字也没说,光听了。等甄大郎离开,立刻就拿出小本子往上记录重点。
一抬头,看到养父正一眼高一眼低的磨牙呢,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这次看来不光是要杀人了,杀完了还得挂在木杆上,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养父少杀几个。
“那你觉得有几成可信?”洪涛斜楞着眼瞥着王十的脸。
“……差不多有八成吧……”王十觉得真不该多这句嘴,想忽悠养父太难了,尤其是在他生气的时候,非常容易引火烧身,主要是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
“剩下两成是什么?”洪涛还是不太满意,继续追问。
“据女儿了解,江南西路只有北部四五个州府有湟州会活动,荆湖南路怕是也没有达到当街抓人、因言获罪的程度。”
王十只能尽量挑好听的说,光因言获罪这一条就犯了大忌,别说当街抓人,就算暗地里有打击报复行为,那也够挂上木杆的了。
“哦,确实,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此说来明日一早咱们还得赶紧往永州赶,万一去晚了有可能就看不到了。”洪涛点了点头,转身就往酒楼里走。这里别看菜品不咋地,但功能挺全的,酒楼后面还有客房,甚至连库房都有,把邸店的生意都做了。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525/1185281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