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王二,很多促进会成员都觉得没有养父在旁边手把手的教授,这个组织也能独立执政了。年底就是最佳时机,到时候养父正好五十大寿,也该退下来享受享受了。这可真不是不孝,都是养父自己说的。
在大家还小的时候他就整天说等将来把国家治理好,就什么官都不做,专门做买卖挣大钱,然后买一艘大海船,去全世界各地钓大鱼,还要把世界各国的美女各娶一个回来,整天吃饱了睡、睡足了玩、玩累了接着睡,过猪一样的生活。
“你们啊,还是太心急了,唉……”高翠峰笑着摇了摇头,没去反驳王二的话。这些孩子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总以为什么都看透了。
不光是她们,还有哪位坐在紫宸殿里的年轻皇帝,这么玩很危险啊,也就是摄政王能容忍,换成任何一个军权在握的人,他早就死翘翘了。
湟州会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不用啥情报系统,工坊里的工匠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很多人家里也是世代务农,既有地主也有佃户和流民。
家乡发生了什么、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工匠们回不去,只能在工坊里谈论,刚开始还是私下里悄悄讲,时间一长都成半公开的秘密了,甚至专门有人在他下去巡视的时候提出过质疑。
如何解释?高翠峰也拿不准,但是他知道这么搞下去肯定会出问题。可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的选择,同为内阁重臣,如果随随便便出卖同僚,就算是对的,以后也很难在这个政府里混下去了。
高翠峰很确定,摄政王即便知道内情,也不会把王二这些孩子全撤职查办,倒不是亲情,而是现实。说心里话,高翠峰也觉得这些孩子是国家栋梁,不愿意见到她们以为一点小事就毁了前程。
矛盾、纠结、犹豫就是高翠峰在这件事儿上的态度,一边是百姓、一边是同僚和国家、还有一边是自己、最后还有对摄政王的忠诚,这已经不是二选一了,而是四选一甚至更多,真不好选。
以他的政治智慧觉得不选比选要安全,静观其变才是正道。最终是拨乱反正还是无可挽回,全要看哪位摄政王的本事了。反正他从来也没让人失望过,估计这次也是一样的结果。
结果确实让高翠峰暗喜,摄政王比自己预料的时间还早知晓此事,而且处理方式出奇的诡异。他居然人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重灾区江南西路,还让王十的手下来传递消息,头一次利用促进社赋予的特权召开特别会议。
这一系列组合拳不光把王二她们打懵了,就连自己这个被称为在野组织部长的老油条也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高翠峰能肯定,摄政王不打算动武,否则去的就不是饶州了,应该是幽州、凉州、湟州或者银州。
以摄政王在当地的声望和号召力,就算有一半新军临阵倒戈也于事无补,当地有多少居民就会是多少忠于摄政王的新军,且打起来悍不畏死。他们保护的不光是一个人,还是他们自己的家园,和一种信念。
此去饶州虽然不会是大凶,也不会太平淡,说不定会有大事将要发生。无论好坏,高翠峰都想赶紧见识见识摄政王的手段,那个神一样的男人打仗的本事无人可及,但在政治斗争中并没展示出太过人的天赋,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得见。
“你们都走了朕的朝廷怎么办?”赵佣当然知道促进社的存在,甚至知道湟州会,说起来这可是他赖以坐稳皇位的顶梁柱。当然了,湟州会的事他也是主使人之一,骨子里他要比王二更喜欢摄政王早点退休。
本来不该这么想的,自己的知识是姑丈教的,自己命是姑丈救的,甚至皇位都是姑丈帮着抢回来的。可是吧,真应了姑丈说的典故,升米恩斗米仇。自己接受的恩惠越多,就越提不起对姑丈的敬仰,反而多了些惧怕和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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