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兵权……我们怕是还没准备好……”没权的时候想,突然给了又有点怕。王二和王大对视了一眼,大概意思就是问,你觉得呢?然后谁也没点头。
“那就赶紧准备,议事会多久能启用?”都是废话,要是准备好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洪涛早就把兵权交出去了。啥时候能准备好呢?洪涛觉得只要不逼,她们永远也准备不好。
“原本预计半年后……要是抓紧的话三个月能完成基本构架,各地大多数代表已经选出来了,只是规则细节还没经过试行,贸然接手军权的话怕有不妥。”
王二还真不是推脱,议事会虽然已经准备了近两年,但进度非常慢。原因很简单,只有按照特区制度管理的州府才有资格推举第一任议事会议员。到目前为止还有三十多个州府没纳入特区范畴,主要集中在广南西路和广南东路。
不是人手不够,也不是时间不够,而是当地少数民族势力众多、地形又过于复杂,历来不太受朝廷管束,没有足够的武力威慑,别说推行新政了,旧政都维持不下去。
“那好,三个月完成议事会基本构架,剩余的以后慢慢增补完善。在议事会里先临时设置一个军事委员会,负责军费支出和授权。湟州会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我建议先由委员会牵头组成调查组,深入各地彻查此事,再由报纸公布调查结果,利用舆论把这件事儿的责任往本王身上引。待到大家基本明白了原委之后,本王再引咎辞职。这样的话至少能给你们争取几个月的时间筹备军事委员会,届时接收兵权顺理成章。”
这就是洪涛想出来的万全之策,不是他想牺牲自己,而是不牺牲不成。如果不把责任全揽过来,就没法做到兼顾,既维护了法律的尊严,又保住现任政府。
“多谢爹爹成全……湟州会的事内阁一定妥善处理……”听到养父这么说,王二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前后左右养父都已经想好了,听着是和大家商量,实际上就是命令,除非能找出更合理的解决办法。
已经不是感动了,亲父母不过如此。但光感动还不足矣表达感激之情,王二很清楚,养父不仅因为亲情才做出这么大牺牲,他是为了新政能顺利推行下去。
这么多年来,每到促进社遇到困难时,养父就会站出来挡在前面,即便天塌下来也能顶住。但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个男人再也没力量去为自己遮风挡雨,想让他安心,唯有变成他那样,也让自己成为新政的保护者。
“这一跪本王受了,跪完了赶紧起来,咱们还有事情要商议。大黑锅本王背了,可还不足矣完全平息民愤。你们还要选出几个罪大恶极的湟州会成员,以公开、公正的原则,该怎么审理就怎么审理,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务必达到警示后人的目的,万万不能让此等事情再发生。”
看到桌边又跪了一圈人,洪涛心安理得的等了几秒钟才发话。太不让人省心了,本来可以按部就班的完成变革,非要追求速度,结果差点阴沟里翻船。这次必须给她们一个教训,再有下次真就无可救药了。
“此事交与女儿,定要差个水落石出!”王十万万没想到是以养父下台为最终结果,早知道如此当初真不该心存幻想。
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养父白白付出。现在她是咬着牙根的恨啊,除了恨二姐、恨自己、恨委员会里这些糊涂蛋之外,最恨的就是湟州会这三个字。
“放屁!你若是插手进来,为父不是白受委屈了?此事的每一步都要合乎规则,你只可暗中协助调查,一丝一毫也不许直接插手。”洪涛怕的就是这些孩子又走极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果不其然,王十就有这个势头。
“……女儿明白了……”王十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委屈,本想帮养父出出气,没想到又触了霉头。
“你们也一样,不要闻湟州会就变色,再搞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蠢事来,那样的话你们与湟州会何异?湟州会也并不是全错,他们的热情和干劲儿值得肯定,错的是你们缺乏指导,让他们没用对地方走错了路。该肯定的就要肯定,该惩罚的也得惩罚,奖惩的原则只能是规则。另外在彻查这件事儿的时候,说不定会牵扯到一部分朝臣和官家,我建议先不要追究,以免节外生枝。具体做法你们自己商议,我就不参与了。也不要在此耽搁时间过长,朝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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