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高逸,男,生长在红旗下,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白天,领导找到黄高逸,拍拍他的肩膀说:“小黄啊,晚上回不回家啊。”
黄高逸一脸奇怪,我就住宿舍里,我回什么家?
“不回家就好,这几天有人反应说张牙医那里,晚上会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们也去张牙医那里了解过了,他说没有。可别人说有,这就很麻烦。”领导说道,“要不小黄你晚上去稍微看看,也好有个交代。”
“好。”黄高逸一口答应下来,为人民服务!
吃过晚饭,在宿舍里面休息了一阵,黄高逸来到了张氏牙科附近,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转悠了一圈,又仔细听,依然没有。
张氏牙科关着门(晚上不开门),毫无响动。
黄高逸又回了宿舍,等夜幕完全降临后重新出发,反正路程也很短,走两步就到了。
这次转悠了好几圈,依然没有听到那些大叔大妈“好疼啊”的声音。
毫无收获的黄高逸走到牙科诊所对面的理发店,跟刚刚做完一笔生意的王师傅东拉西扯起来。
面对黄高逸的疑问,王师傅也说自己没有听到,但有别人提过。
稍坐了一会儿,黄高逸又走向诊所,恰好也有人来王师傅这里烫头。
九点多一点,王师傅关门,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黄高逸。
在这个时间段,黄高逸失踪。
他遇到了什么?
从理发店出来,黄高逸也就打算看最后一“眼”,看完就走,明天回去汇报就行了。
没想到绕道屋子后门,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的时候,“吱呀”一声,后门突然打开。
吓了黄高逸一跳。
“你在干什么?”有人开口问道。
黄高逸拿着手电筒晃了一下,认出来这人是张泽,刚回来子承父业。
比起时常带着笑容的张才艺,儿子张泽基本都是冷着一张脸,不过技术倒是不输给老爹。
“没什么,就是走走看看。”黄高逸说道,“对了,你家里最近有没有发出什么怪声?”
“怪声?”张泽反问道,“什么怪声?”
“有大叔大妈跟我们说,夜里听到‘好疼啊’的声音,说是你家传出来的。”黄高逸并没有什么戒心,遇到正主就了问。
张泽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就当黄高逸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张泽突然说话了:“进来吧,我跟你聊聊。”
“哈?”黄高逸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邀请他进屋聊聊了。
他跟张泽见过,大概是因为同为年轻人的关系,稍微聊过几句,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是晚上九点多随意邀请人进屋聊聊的关系。
“怪声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说说。”张泽说道,语气有几分焦急和挣扎。
“哦,好。”黄高逸点点头。
两人进了后门的厨房,也不打开大灯,只是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拉过餐桌旁的椅子,随意地坐下。
黄高逸疑惑地问道:“那怪声真是你家里传出来的?”
“是。”张泽说道,欲言又止,停顿下来。
“大哥,别卖关子啊。你跟我说怎么回事,我好回去交差。”黄高逸说道。
张泽说道:“那个‘好疼啊’的声音,是我爸弄出来的。”
“啊?”黄高逸一愣,“你爸,有病——不是,我是说,张医生生病了?”
“呵。”张泽“笑”了一声,“他的确有病,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他喜欢听‘好疼啊’的声音。”
黄高逸皱起眉头,喜欢听“好疼啊”的声音,怎么回事?
张泽这边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张才艺这个众人眼中笑眯眯的好医生,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听别人说诸如“好疼啊”之类的声音。
说句实话,如果只是喜欢听一听,也算不了什么。
世界那么大,各种奇奇怪怪的嗜好多了去,有喜欢扣菊怒闻手的,有喜欢洗脚的时候不脱袜子并且对外宣称好处是连袜子一块洗了的。
如果有幸听一群医生聚集在一起聊天,估计会产生“世界真奇妙、真奇怪”的想法。
可是张才艺的怪癖,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渐渐朝着扭曲的方向发展。
他不再满足于偶尔听一听,心里满足一下,他将所有的声音录制下来,晚上不间断地听着。
还为此购买了昂贵的音响。
大半夜的,家里有这样的声音传出来,张泽能睡得着都怪了。
而张泽的母亲,性子软弱无比,逆来顺受,对于丈夫的古怪行为不敢多说一句。
“这个……这个。”黄高逸抓了抓脑袋,想不到遇到了这种麻烦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说他这个才工作半年的村官。
平时处理王大爷家里的鸭子啃了李大娘家里的菜就焦头烂额了,这种级别的事情,太高了,他黄高逸搞不定。
“我还没说完,如果只是这样,你以为我会跟你说吗?”没等黄高逸说出个所以然来,张泽语气变得有些激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听到我妈在低声喊。”张泽说道。
“呃——”尽管有些不合时宜,黄高逸也有些想歪了。
“我爸,在拔她的牙!一边听音响里的,一边拔牙让我妈说‘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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