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黎夜并未察觉到车内的人微微朝她瞧了一眼。
马车,忽的止步。
有小童探进车内,听候车内人差遣,随后,小童朝小棚方向走来。
“姑娘。”
一声轻微的呼唤之声入耳,方才的小童已恭恭敬敬的立在单黎夜旁边。
她心不在焉,未抬头,随手一指:“要喝茶水,掌柜的在那边。”
“我家主子要找的人就是龙姑娘。”眼前的人,依旧恭恭敬敬,不因她的无视而有任何的不满,没有半分的亵渎。
单黎夜有意瞧向马车。
车内的人,竟知道她姓龙?
冲这一点,她倒对马车内的人有点兴趣了。
“你家主子,找我何事?”收回那道视线,她随口问。
眼前的小童退去,再出现时,牵了一匹白马行至她眼前,语气依旧恭敬:“这是我家主子给龙姑娘的承诺。”
单黎夜闪过一瞬的讶异。
她与这家主子不曾相识,何来承诺一说?
单黎夜起开身,踱步到马儿旁边,打量一遍,五指在马身擦过,再瞧时,手掌心已鲜红一片。
小棚中,有人眼尖瞧出马儿品种,耳边若有若无的议论声。
——“汗血宝马,当真是汗血宝马?”
——“这马车内会是何人?居然有如此良驹?”
——“这小姑娘,真是有福气。”
传闻,是产自佘域的良驹,日行千里不歇,而宝马所流之汗,是如血般的红色,若是不瞧仔细,还会认为这是主子虐待马儿所留下的血迹。
而汗血宝马,是敬奉圣上的贡品,车内人,不是皇室的人,便是王公贵族,与朝廷有关。
小棚内,陆续有目光从她身上略过。
而最清冽的目光,莫过于名为左斜奕的人。
单黎夜摩挲着手掌心的血色,朝那马车的方向走近了几步,淡淡道:“不知可否见见车内人?”
“这……”牵马小童面露疑色:“我家主子不便见客,请龙姑娘见谅,主子说,望龙姑娘莫忘了他,山水相逢,来日可期。”
单黎夜心中轻颤。
这家主子,莫名其妙。
这三个月,她一直住龙怿山庄,未曾招惹过什么人,若真的有承诺一说,那么,就是以前的龙若灵所为。
她该庆幸,这承诺,只是一匹马,若是承诺私定终身什么的……
想想自己年纪还小,不太至于。
“这马我收下,替我谢谢你家主子。”单黎夜回头,手掌再次触向马背,自知她若不开口说收下,眼前的小童会为难,车内的人也不会罢休。
小童朝她敬意的点点头,圆满的完成任务,离去。
灰尘扬起,单黎夜望着马车再度起航远去,游神瞬间,后头却传来一道厚重的嗓音。
“姑娘,这马,价为几何?”
单黎夜又是一惊。
轻回首,她瞧见身后有个华衣男子,其服饰与左斜奕有相似之处,应该是一个门派的人,这华衣男子面容戏谑,不见对她有丝毫尊重。
单黎夜唇间含笑,两字随性而出:“无价。”
身后男子没有怒意,声音依旧面容:“姑娘可随意出价,无论卖多少钱,我买了。”
“不卖!”
清晰的两字,再度传入所有人耳中。
惹得小棚内的人纷纷抬头,瞧向她这边。
华衣男子很有耐性交谈,从怀中掏出一个物品:“若是在下愿用这铭鱼珠交换呢,姑娘以为如何?”
其手中正把玩着只有鱼目般大小的珍珠。
她听说过这个珠子,传闻价值连城,夜间能发出艳丽的光晕,世间难得。
这铭鱼珠,任何人都会心动的。
单黎夜痛惜了一下,微微叹气,还是只有两字出口:“不值。”
用珠子换马——不值。
小棚内的声音七起八落,声声带着斥责与不耐,几乎有一半人离座而起,单黎夜阴白,她好像惹了点小麻烦,这华衣男子手底下有不少小弟,万一要阴目张胆的抢……
“人家小姑娘不想卖,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天下好马儿多的是,何必非要这一匹,我们来这儿是找人,不是来打架的。”
单黎夜瞥向小棚内。
那青年抱剑,暗沉的冷音。
而安晨看戏看得很悠哉。
单黎夜淡淡凝笑,朝那位青年致意,既然有人帮她说情,她岂能不赶快闪,于是便牵着马与安晨一道速速离去。
路上,单黎夜问:“你这么怕那个左斜奕,不敢出手相较,他该不会真是你的仇家?”
安晨望着她,没有任何隐瞒:“十年前,我与他有一面之缘。”
“十年?”单黎夜挑起了眉角:“难怪他那般打量你,恐怕早将你忘得干净,不知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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