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埋伏,那也该是埋伏张郃那边吧?
还有?张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了么?就算退一步说,他也该在正面战场与张郃搏斗才对?
怎么就出现在后方?更是早有准备!
这一刻,所有魏军都是懵的,浑身上下…一个个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只是,张飞根本不会给魏军太多思考的时间。
这一刻,烽火直击九霄。
绵绵细雨仿佛一下子就被染成了红色,好似天穹中落下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
杀伐声回荡于天地之间…
张飞浴血,手持丈八蛇矛,面前一干曹军兵士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中…中计了!卑…卑鄙无耻!”夏侯尚方才吟出这么一句。
“哈哈!”张飞的大笑声已经传出,“当年徐州时,你们主子曹操施以二虎竞食之计,离间我大哥与吕布那三姓家奴,致使我丢了徐州,数千兵士枉死,如此小人行径,你张爷爷还没说过什么?今日,你这小辈也配叱喝你张爷爷无耻?到底谁无耻?”
《斗战神·张飞本传》中,那“大意失徐州”的故事,张飞是读过一百遍的,此间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像是印在心头。
卑鄙?
若论卑鄙,曹操才最卑鄙!
“拦住他…”夏侯尚还保持着理智,见张飞单枪匹马杀来,他迅速的大喊:“能诛此黑脸鬼者,赏赐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即几十名亲卫就要去阻拦张飞。
可张飞丈八蛇矛挥舞,树林红了,草红了,风在嘶吼,大地在震动…只一击,面前就有十余名骑兵被震落下马…
其中一人仿佛被千斤之力砸中了胸口般,当即毙命!其余人等尽数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反观,张飞…
他尤自如神如魔,手中的丈八蛇矛宛若战场中的人形绞肉机,三米之内无一敌人,所过之处,范围内的魏军悉数被枭首、腰斩而死!
“哇呀呀呀呀呀——”
张飞的攻势不见,一双豹眼死死的盯着夏侯尚。
夏侯尚哪里见过这等“杀神”,他都快吓尿了,偏偏四周的蜀军纷纷杀来,将他们困于中间…他是退无可退!
人的名,树的影,张飞这名字带给夏侯尚的威慑还是太大了。
他的那咆哮声威慑更大!
“拦住他,拦住他…”夏侯尚再度开口时,他的身前只剩下寥寥几名亲卫,他颤巍巍的提枪…想要与张飞搏杀…
可只听得一声咆哮,咆哮声仿佛就在耳边,就在眼前。
“今,必斩汝马下——”
紧随而至的是张飞怒喝下的蛇矛突刺而来,蛇矛锋芒处那磅礴的劲力呼啸,穿过了面前的两名亲兵,眼看着蛇矛就要洞穿他夏侯尚的腹部。
快,太快了!
强横,力量太过强横。
快到、强横到夏侯尚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时…夏侯德飞身扑在夏侯尚的身上,血水在雨幕中飞溅起一片红色的雨花…
只听夏侯德长声惨叫。
“啊——”
夏侯尚被一股巨力推下马来…
夏侯德则生生的替弟弟夏侯尚挨了张飞这势大力沉的一矛…
这时,埋伏的蜀军已经杀到,重伤之下的夏侯德跳起来,盯着小腹处的那透明窟窿,他推着夏侯尚叫到:“…快跑,快跑啊…”
“夏侯家可无我,不可无…”
最后的一个不可无弟的“弟”字,都因为痛苦而无法脱口。
夏侯尚双目含泪,隔着雨幕看到兄长夏侯德身上不断溅开红色的血花,痛呼:“大哥…大哥…”
夏侯德如同濒死的野兽,发狂一样的冲向张飞,挡住张飞的攻势。
丈八蛇矛又一次刺进了他的身体,可他抱住这长矛…怒吼着冲向张飞,像是在为弟弟拖延最后的时间。
几个亲兵踉跄的搀扶着夏侯尚上马,护着他策马而去。
夏侯德已经是强弩之后,吴兰一刀斩断了他的脖子,只见血茹泉涌,但那并不结实,却格外伟岸的身躯却依旧撑着长枪,久久不曾倒下。
“夏侯尚逃了…将军要追吗?”吴兰在雨幕中请示张飞。
张飞望着雨幕,嘴角依旧勾起些许笑意,用粗犷的嗓音,却是轻松的语气,轻吟道:“逃?他还能逃到哪?不用追,这小子他逃不了!”
反观此刻,一干蜀军惊魂未定的盯着夏侯德的尸体,有人问道:“三将军,他的尸身怎么办?”
张飞心神一动,“本事不行,脑袋瓜子也不行,亏得一腔忠勇,埋葬了吧!把他脑袋也葬在一起。”
言及此处,张飞的眼眸抬起,再不为这一场小胜而分神,他的思绪仿佛已经遥遥穿过了此间战场,他遥遥望向西北方向。
他的心头喃喃:『文长,接下来看你的了!』
心念于此,张飞心头又补上一句。
——『接下来,也看大兄的了!』
因为《斗战神》的缘故,这八蒙山的布局,张飞太了解了,又因为读了一百多遍这一章回,,张飞可谓是熟能生巧,这一仗…根本都没有按照这一章回上面原本的“策略”去打。
而是进行了大胆的尝试与开拓!
这算是“温故而知新”,也算是他张飞自己都能做自己的老师了!
也正是如此,方称得上是——斗战神!
…
…
距离八蒙山不远处的荡口军寨,浮桥边的枯草中,许多弓弩手在夜色中静静等待着。
此刻已是黄昏…
小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伴随着小雨的退下,整个此间多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切都十分安静,十分祥和。
片刻后,尤自哭红了脸的夏侯尚骑着马,带着残兵败将迅速的逃回这边。
“嘎吱…”
似乎是因为看到了魏军的旗帜,荡口军寨的大门敞开,夏侯尚低着头,无比懊恼的带兵退回这荡口军寨,退入这最后避风的港湾。
“先进寨…休整!”
夏侯尚一声吩咐,兵士们点起火把,影影绰绰的向荡口军寨中行进。
枯草中的魏延立刻发令:“射”!
当即,埋伏的弓弩手一起放箭,整个荡口军寨的门前登时响起惨叫声,无数魏军悉数到底。
夏侯尚一惊…他惊愕于这荡口军寨怎么也会有埋伏?
说起来,这本是一支残兵退回的时候,当他们看到军寨时,都是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许多兵士早已收起了兵器,可水城县…
“有埋伏,快往回撤,快往回撤——啊…”
一支箭射中了夏侯尚,他也翻身坠马…
黄昏之下,箭矢如雨,尸体…无数魏军的尸体罗列于这荡口军寨的门前。
要知道,就在半天之前,这里还是他们的军寨,可现在…这些逝去的尸体,又哪里知道,寨门头早已变幻大王旗。
几轮齐射过后,魏延方才带兵士去清理战场,一名兵士指着夏侯尚的尸体,对着手中的画像,“将军,他便是这荡口寨的主将,夏侯渊颇为器重的堂侄——夏侯尚!”
唔…
魏延走到夏侯尚的尸体前,他的身上有三处箭伤,还有一处像是被矛擦破的伤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呵呵…”
魏延浅笑一声,伸出手指抿了下这夏侯尚伤口中涌出的血,然后放在魏延自己的嘴唇上。
他像是在细细的品尝。
似乎是体会到了这血中一丝腥味儿,魏延摇了摇头,最终颇带着嘲讽意味的吟出一句。
——“魏军?就这?本将军还没用力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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