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假的,唯有自己才是真的,真的!
“哇哇哇——”
似乎是又感受到更深层次的痛感,他的哭声此起彼伏。
而就在这一阵阵的声浪中,随着“嘎吱”一声,院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的男人徐徐从门外走进。
刘禅抬眼看了这男人一眼,他不认识…但料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候,他已经有点儿想他的子龙叔了,也想关麟!
前者能带他出去,后者还能让他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可…
可现在…“哇哇——”刘禅哭的更大声了。
“咳咳…”
听着刘禅的哭泣,来人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粗犷的语气道:“一个男儿,哭哭啼啼的像个女人一样!成何体统!”
“要你管!呜呜——”
刘禅回了一句,嘴上依旧倔的很,可话音落下,想到自己凄凉的处境,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那男人又说“那些女人呢?之前不是对你温柔着么?可现在,她们人呢?”
“还有,怎么这院子里也这般凌乱?没人打扫么?你就不会打扫一下么?只会哭?还有…”
那男人注意到了桌子上冰冷的剩菜残羹,他摇了摇头,“这吃的是什么狗屁东西啊?”
刘禅再也忍不住,他恨不得挥动起那绵软的双手,然后对关麟施以微不足道的拳头,“要你管?要你管!呜呜呜…”
只是,到最后,懦弱的刘禅还是挥不出手,这次,他哭的更大声了。
眼前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枚毒刺般,深深的扎在他的身上,让他每一寸肌肤都在痛,细密的痛,不间断的痛。
而看到刘禅这副模样,男人似乎很满意,笑了笑,然后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是关麟!
而刘禅看到关麟,先是惊喜,再是狂喜,如见到亲人一般的狂喜,然后就是惊吓,他连忙说:“你…你不是死了么?你怎么回来了?你是鬼么?你做鬼干嘛找我啊!”
刘禅有些惊慌失措。
关麟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我没死,我好着呢。”
“那…”刘禅还想说话,可那被关麟手掌捂住嘴巴的真实感,让他意识到,这是真的、活的!
关麟轻声说。“什么也别说,待会儿会有人给你带上与我一样的面具,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还是这些女…女骗子聚集的地方么?我…我讨厌她们,我再不想见到她们!我不去,我不去…”
刘禅的一番话语气无比坚决。
果不其然,要让一个男人彻底心灰意冷,只需要他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一次“漂亮且虚伪”女人的嘴脸!
很庆幸,十二岁年纪的刘禅就完成了这个光荣成就!
别说,关麟还挺庆幸的。
甚至,他不止庆幸于刘禅这“痛的领悟”来的够早。
更庆幸于,原本一张口就是李静宵的他,再没有提及“李静宵”这个名字的任何一个字,看来,这世子的养成计划,行之有效啊!
当然,庆幸归庆幸,既作为刘禅的师傅,关麟还是要表现出严师的一面。
“别废话,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都知道了——”
…
…
一架热气球从天穹上飞过,也出现在了樊城城头处曹仁的眼睛里。
曹仁的面前站立着一队盾甲兵,曹仁都不敢站的太过靠外,生怕…又是一支箭矢从飞球中爆射而出,将他的性命也留在这里。
这是忌惮,却也是莫大的恨意!
他看着这飞球,直恨得牙痒痒,但却是无可奈何。
一旁的赵俨匆匆赶来,连忙将许都传来最新的指令禀报,“将军,大王传讯来,说是将东吴的严畯先生派了过来!暗中助将军一臂之力。”
“严畯?”曹仁眼珠子转动,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记忆中好像没这号人物。
没听说过呀!
当即有些不满道:“这严畯能给我军带来飞球么?”
赵俨连忙道:“飞球的事,魏王已派程昱军师去遍寻各地异人,询问破解之法,倒是这严畯能替将军解燃眉之急?”
听到这儿,曹仁的眼眸突然凝起,他的目光从天穹上的飞球,转移到了汉水对岸的襄阳城,他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凝重,“我的燃眉之急就是夺下襄阳——”
“这严畯正能助将军夺回襄阳啊!”
随着赵俨的话,曹仁的眼眸从平静变得惊愕。
他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将军可知,那在南方极其有名的《潮水论》一篇是何人说著?”
“是这严畯?”
“正是!”
随着赵俨的肯定,曹仁又不懂了,“可攻襄阳城与这《潮水论》又有何干?”
直到这一句,赵俨的语气才变得严肃且急促,“水啊——
“水啊——”
…
…
这已经是徐庶五天内第三次坐飞球了,他从最初还有一点点恐高,到现在完全适应。
毕竟年少时是游侠,胆力这一块儿还是没话说的。
至于这次回来,是关羽的急召。
再往深处说,是如今普天之下都在盛传的关麟遇刺被杀——
随着徐庶步入关羽的大帐。
烛火下,本借着读《孙子兵法》平复那颗悸动不已心情的关羽,当看到徐庶的一瞬间,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开门见山的问道。
“元直也听说了吧?”
“云长是问,云旗被刺一事?”
随着徐庶的话脱口,关羽郑重的问:“你信么?”
“不信!”
徐庶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个回答,他甚至没有多想,从他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就笃定这是假的。
“云长啊,我与云旗接触的时间其实不长,可他的睿智、机敏、谋略,甚至是对人心的把控,都让我刮目相看,我是这样想的,纵使他真的被刺杀,凭着他身旁的防护,一击必杀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他…但凡有一口气在,也会因为稳住时局,而刻意制造出他还活着的假象!以假乱真,云旗…或者说沔水山庄是足以做到的!”
说到这儿,徐庶微微顿了一下,“但现在的局势恰恰相反,这件事很古怪啊,曹操没有遮掩,孙权没有遮掩,就连江夏亦是大张旗鼓的为云旗布置灵柩,接受祭奠…如此昭然,这太不符合常理!”
随着徐庶的话脱口,关羽重重的颔首,“这点上,我与元直想到一起去了,当然,还有一点…昔日我对云旗最大的成见便是他提及的那句‘学武救不了大汉’,之后的发展元直也知道,云旗设计出一个个能够超越‘武力’的神器,他的智慧是完全凌驾于武力之上的,关某如此麒麟儿,又岂会身陷险地,让敌人觅得可乘之机?他死?呵呵…除了是诈死!否贼,吾儿绝不会死!”
关羽的语气比徐庶还要坚定。
这也是两人的共识。
“只是…”关羽接着说,“关某一直想不通,云旗何故诈死?这一计…明明漏洞百出!”
徐庶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此刻被关羽问及,只能将那并不成熟的答案先讲出来,“或许是为了吸引魏、吴的注意力,掩护二将军的行动?”
关羽立刻摇头,“若如此,那岂不是适得其反了?反而让那曹操、那孙权更多的注意到了这边,仿佛有诈!”
“其它的,我也没有想清楚。”徐庶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但只是一个刹那,他的语气便再度坚定了起来,“不论如何,既是云旗的部署,云长该会配合他吧!”
“自然!”关羽说道,“若是你、我都猜不透云旗的目的,那曹操、孙权定然也猜不透,故而,关某意欲赶赴江夏,向那鲁子敬兴师问罪,讨要公道!”
“还不够!”徐庶连忙补充道,“二将军兴师问罪的同时,也要让关平率五百战船横于湘江之上,做出意欲东击之举,逼那孙权给出个交代!”
唔…
关羽细细的回味了一下,觉得还是徐庶想的更周到,更缜密,于是点了点头,“关某这就去安排!”
正直关羽要招周仓之时,不曾想,周仓抢先一步快步闯入。
“将军…”他单膝跪地,然后禀报道:“孙权封长子孙登为世子,且命世子孙登出使荆州,向二将军解释误会——”
这…
关羽与徐庶都没有想到,孙权这一边竟是先声夺人!
关羽把目光转移到徐庶的身上。
徐庶则一边思虑,一边张口,“孙权此举的目的,怕是有二,其一…是以世子出使,让世子身处荆州,以此昭示天下,东吴心胸坦荡,不惜以世子的安危换取孙刘联盟的稳固,且从没有丝毫加害云旗之意!这是在‘道义’上先发制人!”
说到这儿,徐庶微微沉吟,他右手托腮继续分析,“其二,怕是孙权有意以世子换吕蒙,明面上,世子的身份可比吕蒙贵重太多了,可实际上,鲁肃不再,吕蒙便是副都督,是东吴水军的统领,远非一个世子可比,可若是二将军拒绝,倒是显得不近乎人情!”
“道、天、地、将、法…这一次,孙权算是把这些搞清楚了!”
随着徐庶的话,关羽那丹凤眼不由得凝起。
心头直呼。
——『来者不善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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