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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一艘东吴的楼船上,这已经是徐盛在江面上行驶的第二日,船队行驶的速度不快,同时又极尽小心。
徐盛是个勇武之士不假,可他却也是个谨慎的人,他那鲁莽的性子早在昔日追随孙策时就被强行更正。
如今的徐盛,一切都以“稳”为主。
倒是因为这楼船上的江风,还有并未痊愈的身子骨,徐盛染上了风寒,从一早起就咳声不止。
说起来,这种风寒来得快,去的也快,但问题就出在…这是在船上,江风不断,保暖、温水、药材都是难题,故而…一时半会儿,这咳嗽也是止不住。
“将军…按照如今的行船速度,需得再有两日才能抵达濡须口…”
副将正在向徐盛禀报着什么。
徐盛眯着眼,仿佛一日一夜思索进军路线与破敌方略的他,此刻有些微微的跑神儿,思绪像是神游到二十年前。
徐盛本是徐州琅邪莒人,是因为曹操在徐州彭城的大屠杀,这才被迫逃难,迁徙到江东。
徐盛不是什么名门子弟,从小到大唯有一身蛮力,是曾经村落里公认的最能打,最莽的一个。
他有一个妻子,父母也健在,都随他一起迁徙而来…
每每春天到了的时候,父母就带着他的妻子去田间忙活…
田野中,一个肤色白皙,微微透漏着一点蜡黄的少女独自用木具翻地,很多时候,成为了这江东地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灼热的烈日下,他的妻子会用手臂上那灰旧的衣袖擦拭着眉宇上的汗珠,最多休息一刻钟,又要埋头继续用瘦弱的细手挥舞着木具。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一家的顶梁柱,也就是徐盛他…放弃了地里的农活,毅然决然的去从军。
那还是孙策来此征召,孙策提到一句:
『——在这乱世…没有显赫的门楣,没有达官显贵的举荐,那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一条路,就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然后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徐盛永远忘不了孙策的另一壶句话:
——『谁特么有显赫的门楣?可没有,我们就放弃了么?与其去自怨自艾,不如…就让我们自己去做这个显赫的门楣,去让子孙后代受益!』
这种振奋人心的话语,无疑…让深处于底层的徐盛深受鼓舞…
毅然决然的投军。
最初,他只是一个小卒,每日就是训练武艺,就是不断配合着其它新兵磨合阵型…
他了解在军中,伍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
再往上还有统领五十人的屯长,有统领一曲五百人的军侯,有统领两曲的军司马;
再往上还有校尉,有牙门将,有副将,有将军——
徐盛的主公孙策的父亲孙坚…就是从一名小卒做到了将军;
徐盛最崇拜的白起,也是从一名小兵做到了大良造!
他们可以…徐盛也可以!
怀着这个目的,徐盛每次训练都比人认真百倍、千倍,特别是那些杀敌的技巧,一月下来,便是那些军营里的老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无他,徐盛学的总是那种一刀致命的杀法,这种杀法固然气势如虹,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从来不顾对手的刀会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于是乎,只要是新兵对练,只要是对上徐盛,几乎…一息之间,一个回合,对手就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慢慢的新兵都不愿意与徐盛对阵,老兵开始下场,但到最后…老兵发现,徐盛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这般…因为吃过亏就改正,反而把一刀致命…用的越来越熟练。
又一个月,连老兵也不敢与徐盛对垒…
渐渐的徐盛多了个外号——一刀盛,必死盛!
一刀盛,很容易理解,他一刀下去没人能扛得住;
可必死盛,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是说战场之上,徐盛的这种打法必死无疑!
很快,“一刀盛,必死盛”这样的称号传到了孙策的耳中,孙策直接去找到徐盛,然后训斥他——『必须改正这个打法!』
打了这么多年仗,孙策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徐盛没有反驳孙策,他知道孙策是关心他,但他…却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他也曾试着换别的打法,但往往那样…就会让他感觉非常的束缚…于是他又换回了“一刀盛”的打法,无往而不利——
『改正这个打法,这是军令!』
孙策这是三日里第四次训斥徐盛…
孙策爱兵如子,他想让每一个弟兄们活,至少是在战场上有活着的希望,而不是上去就跟敌人换命…
孙家儿郎的命?没有那么不值钱——
只是,徐盛顾不得那么多,“把敌人杀了不就可以了?”
他不服气——
很快,徐盛便迎来了他第一次上战场!
徐盛尤自记得,孙策在临战前,特地驾马行至他的身旁,语重心长的嘱咐,“你小子记住我说的话,别用你往日的那般打法——”
谁曾想…
就是因为这句话,就是因为孙策,徐盛才得以在那残忍的战场上活下来!
往事历历在目。
似乎这个记忆回忆到这里时,被外界的某种声音打断,徐盛那神游在外的心绪收回。
副将看他睁开眼,连忙重复着问了一句,“将军…按照如今的行船速度,需得再有两日才能抵达濡须口…是不是太慢了…”
“慢点好…”徐盛总算开口,“慢了会更稳一些,也会更容易迷惑敌人一些…”
啊…
在副将的巨大疑惑之中。
徐盛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交给了副将,“这上面有我设计出的行船水路图,以及最终夹击那张辽水军的计划,你即刻派快船送至濡须口,交于那里的守将周循,让他按照这上面的路线与约定,夹击张辽,此战…我已反复推敲,若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我有把握能全歼那张文远的水军!”
这…
一时间,副将只觉得一愣,谁能想到,一日一夜没有出船舱的徐盛大将军,竟突然交给他这么一封重要的信笺。
还扬言…全歼张文远的水军,这…
话说回来,这副将又哪里知道,徐盛…是从一个莽夫,从一个“一刀盛,必死盛”转变为如今文武兼具的大将军,他早已今非昔比…
因为孙策,他的心智与胆识均无限的成长与放大。
他凭着对这一带的熟悉,制定出一个完美的夹攻战略,其中有重要的一条,凭着他现如今行船的速度,张辽绝不会相信,他能在今夜之前赶至濡须口,然后内外夹击,对张辽的船队施以猛攻…
这是必胜之法!
哪怕是已经吩咐过后,徐盛还是有些不放心,他郑重其事的再度吩咐:
“此信笺关系重大,你亲自去,务必亲手交到周循的手中——”
“喏,喏——”
…
…
襄阳城,马车已经备好,关麟本欲乘马车往许昌方向去。
至于…老娘胡夫人在江陵城的呼唤,让他去完成“造人计划”的第一阶段——验证!
对于关麟而言,他才不会回去…
他是逆子啊,老娘让造人就造人…那还逆个毛毛虫啊?
若这么听话的话,那“逆子”之名…就该直接更改为“乖宝宝”了!
故而,那俩填房丫鬟,关麟睬都不睬…
女人只会影响他关麟拔刀的速度与速率——
可偏偏…
意外发生了,就在关麟已经登上这北上的马车时,丐帮传来消息。
两条…
第一条,昔日江夏夏口刺杀他关麟的刺客留下了蛛丝马迹,顺着这蛛丝马迹,丐帮调查了许久,最终…所有人的信息指向了一个地方,一处青楼红馆!
这青楼红馆的掌事,乃是两位年轻女子,一名唤吴大茹,一名唤吴小茹…
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就简单了,关麟直接派人查抄了那青楼红馆,然后按照当初审问东吴解烦营女谍李静宵的方式…用水刑,用醋刑,要都不成,哪怕用木马都行…总之,一定能让这吴大茹、吴小茹把一切都招了。
可偏偏…
这吴大茹、吴小茹竟突然买通关系,应征成为了关府内关麟的填房丫鬟…
这就意味深长了…
通过吴大茹、吴小茹买通的这些关系,丐帮继续去调查,于是…一个赤果果的真相就浮现于眼前。
什么吴大茹、吴小茹…这分明是孙大虎,孙小虎…
此刻,当丐帮的八袋长老“游坦之”将这条情报娓娓讲述给关麟时。
关麟的眼眸一下子凝起…
下意识的张口:“大虎?小虎?真是这两支老虎?”
“许多证据都能互相佐证,千真万确…”
随着游坦之信誓旦旦的回答,关麟算是懂了…彻底懂了。
敢情当初要杀他的是这两只老虎,如今想睡他的…还是这两只老虎!
“呵呵…”
心念于此,关麟笑了…
原本都没打算再回趟江陵,看起来…这次是有必要回去一趟,处理下这两只老虎的事儿了。
当然…
事实上,这两只老虎带给了关麟全新的思路。
东吴的世子孙登在关麟的手上;
孙权最宠爱的两个女儿也在关麟的手上;
乃至于老实人鲁子敬更是在关麟的手上扎根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是不是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保不齐…能够并不虚刃的夺下庐江,夺下建邺城、吴郡…乃至于夺下整个东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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