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受到曹操语气的急促与迫切,许褚不敢迟疑,立刻就点虎贲军,急匆匆的离去。
陈祎跟上许褚的步伐,在为他指路。
曹操却是看着许褚与陈祎离去的背影,待得这些背影悉数消失,他才注意到最疼爱的儿子曹植还在跪着。
“子健,起来吧…”
曹操这话中带着加重的鼻音。
曹植还在解释,“父王,孩儿…孩儿绝不曾…”
“孤愿意相信你…”曹操笑着回应曹植,正直曹植抬眼之际,曹操的话锋一转,变得冷冽,变得寒芒四射:“可孤更愿意相信孤亲眼看到的——”
这…
下意识的,当这一句话从曹操的口中吟出,留给曹植的唯独浑身的颤粟。
…
…
除夕,要过年了…无论是荆州的襄阳,还是江夏、江陵,亦或者荆南四郡,街上一派喜气洋洋。
特别是江陵,因为新城中有沔水山庄的缘故,早在半月前,新旧两城酒肆中的酒菜就被订购一空,接着便送到了沔水山庄里,这都是关麟要求的。
过年嘛!
而且,随着沔水山庄的日益扩大,工饶数量也不断的攀升,接下来…不可避免的就要将山庄开往除江陵外的其他城郡,沔水山庄的业务也从原本的制造业,拓增出农业、手工业等等…
到时候,这些江陵沔水山庄的工人一个个都是元老,按照关麟的想法,他们大可以被派往其它城郡,做新山庄的“线长”,每个人都要带出一条新的线来。
何况,贩卖往北方的纸张,售卖给交州的军械,挖掘出的金银铜矿,这些都让沔水山庄…啊不,准确的是让关麟极其富有,恰恰关麟又是个富有且慷慨的人。
于是,这大过年的,沔水山庄内,鸡鸭鱼肉一样不少。
许多原本是农户,是流民,是乞丐,如今是工饶百姓,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过上如此丰足的年,一桶桶菜肴,那些寻常吃都吃不着,叫都叫补上名儿的菜色,今儿个是一桶桶的搬到了山庄里…
除此之外,还有表演!
这等表演与美食,对于那些王公贵族、富豪贵胄而言,自不过是寻常的一个晚上,可对于这些工人而言,无疑…使得他们那黑色的生活里,添得了无数光彩。
可以,在沔水山庄内,所有工人都对关麟赞不绝口,是因为关麟,这些工人才摆脱了原本的低贱身份,甚至…若不是因为关麟,保不齐,他们早已冻死、饿死了。
自然,岁末嘛…工钱也是要结算的,关麟的意思是…除了正常结算的工钱外,额外每人再发两个月的工钱,家里有孩子的也要发压岁钱。
至于,到底是领钱,还是领成与钱等值的布绢、粮食,这些悉数都由工人决定。
当然,不止是江陵城的沔水山庄。
江夏、江东也一样…
随着江东攻陷,关麟原本的部曲与江东大族的部曲、江东原本将门的部曲都汇编于一处。
他们自称“关四军”,不知何时…提及“关四”这两个字,往往会与神奇、奇迹联系在一起,这也使得“关四军”极其享受于这个名字。
当然,关麟对沔水山庄的工人慷慨,对“关四军”的战士们也是一样。
凌统看着手下一干部曲那一麻袋一麻袋的去领粮食、布绢、钱币…他不由得感慨:“云旗公子委实是大方啊!”
孙绍笑着,“谁不是呢?可…我最佩服公子的地方还不是这个,是他总是能用神乎其技的方式搞到军饷,搞到粮食…以前是商贸,现在更直接已经是金矿了…”
随着孙绍的话,周循也笑着感慨道:“听这次甘将军远洋要去的邪马台国,其物质更是丰厚,单单矿脉之地竟不十几个…”
“哈哈哈…”闻言,孙绍笑出声来,“这也是为何那些江东大族听到这邪马台国…一个个自告奋勇,出人出力,就怕真的找到那金脉后被人自己不够出力啊…云旗公子治人,委实是有一套啊!”
到这儿,孙绍突然想到了什么,“咦?云旗公子呢?自打前几日见过一面后,怎生…他好似从这江夏失踪了一般,不是好,都来这江夏过年么?”
被孙绍这么一提…
其它人也是一头雾水,是啊,这除夕夜眼瞅就到了,怎么主角…云旗公子不见了呢?他人呢?
唯独鲁肃,他仿佛知道关麟在哪,但却是一如既往的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他的目光却向西北眺望,那是…许昌城的方向!
他不由得想起,前几日他拜访关麟时,无意中听到的一句…
“洛阳将有大事发生,备船,除夕之前赶至许昌城——”
起来,赶至许昌城,鲁肃倒并不奇怪,毕竟关羽在那儿,傅士仁在那儿,徐庶在那…若是要北伐曹操,那里也是起点。
可…另外一句,洛阳将有大事发生,这…会是什么大事儿呢?
一时间,鲁肃不由得畅想了起来。
这时,远处…廖化看到了鲁肃,正大声喊道:“子敬先生,喝酒,喝酒…”
…
…
许昌城楼上。
关羽与徐庶本在闲聊。
除夕将至,按理他们都应该在家团圆,可现在…因为许昌与曹魏的疆域接壤,这里无疑便是前沿阵地,无论是关羽还是徐庶心里都不踏实。
对于他们而言,曹魏飞球营的组建,永远像是一把利刃悬于他们的头颅之上。
还迎北伐、北伐、北伐…何时北伐?这个问题更是无时无刻牵动着他们的心。
故而,越是到这除夕之夜,两饶心情越是别样的惆怅。
“元直还有个老娘吧?如今是在何方?”
关羽缓缓的问徐庶。
徐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若是我娘知晓,我如今在做的这一切,她一定会为她的儿子骄傲吧!她…从来都是最支持刘皇叔的那个!”
听到徐庶这样,关羽颔首,却是感慨道:“关某尚未弱冠的时候就没六、娘…开始闯荡四方…也正因为如此,对云旗,对银平,对维之他们…许多时候,关某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父亲,似乎…有时候,我感觉,做一个父亲比做一个三军统领更难!”
感慨到这儿,关羽抬头仰望穹,“算算,这除夕之日,这么多儿子唯独坦之还在我的身边…”
“云长是想云旗他们了吧…”
徐庶这一句话使得关羽语塞…
关羽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这做父亲的情绪。
“其实…还有云长的二子关兴关安国,云长也想他了吧…”
徐庶的这一句话,使得关羽的心情有一种放空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可他还是嘴硬,“关家军素来治军严整,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惩罚安国,关某…关某不后悔!”
尽管语气坚决,可很明显,关羽还是动容了…还是迟疑了,俨然,在处理关心这件事儿上,他…是徘徊犹豫的,是彷徨无措的。
呼…徐庶闻言,长长的吁出口气,一些事情他懂,但他不能挑破…哪怕与关羽的关系再好,也不能挑破,更不能挑明是关羽错了。
就在气氛陡然变冷的时候。
突然,一道声音在城楼上响起。
“大哥,今夜除夕洛阳必乱,就辛苦一下,劳烦你…带领傅家军急攻东岭关,东岭关若闻听洛阳变故,必定不会死守,那时候大哥你便带兵直击洛阳!一举伐诛那曹贼!”
“啊…这么急的么?还迎洛阳必乱?咋乱哪?”
这一来一回两句话!
关羽与徐庶听得真黔
后面这个声音无疑是傅士仁那粗犷的声调,可前面的那道声音。
——『云旗!』
——『是云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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