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韩德的两个儿子韩琼、韩琪见状,因为惊怖,下意识的冲出军阵…就要去救他们的父亲,只是,就在脱离军阵的一瞬间。
“嗖嗖嗖——”
八牛弩矢之后,密密麻麻的连弩接踵而来,顷刻间,就将两人射成了刺猬——
“爹…弟——”
韩家一门五口,旦夕间只剩下两人。
他们也下意识的就想要出去救,却被副将死死的拉住。
“不能去,敌人弩矢势大,不能去…不能去——”
其实,这战场不过刚开始半刻钟,已是血色残阳布满长空,也染红了这片愈发猩红的疆场。
当然…
也不是每一支蜀军队伍都占优,比如陈到,比如严颜,比如霍峻。
他们那边…因为直接面对夏侯渊神速营的冲击,死伤极为惨重。
甚至严颜已经被程武、程延、张缉重重包围,陈到与霍峻不同程度的受伤,险象环生。
这时,“哒哒哒”,从侧翼,一支羌族的骑兵突然杀出…
无疑,在这等开阔的平原上,在这等两军交战的当口,骑兵的突袭将是致命而危险的。
眼看着,这支羌族骑兵就朝严颜这边突袭而来…
“驾——”
尘土飞扬,在汉军的军阵最后方,也有一支骑兵突袭而出,为首一人银枪白马,剑眉朗目正是常山赵子龙…
他的身侧马云禄、马岱均在这边,而在马云禄、马岱的身后,则是那支曾经的西凉铁骑。
如果说羌族骑兵是朝严颜这边突袭。
那么赵云所率领的骑兵队伍则是向这支羌族骑兵发起总攻!
“看我们西凉铁骑不好好杀杀你们这些羌人的威风——”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先取那羌将首级——”
随着马云禄与马岱的声音。
“得得得”,赵云胯下的照夜玉狮子一声嘶鸣过后,已是一跃而起,纵身杀入敌阵…
那魏军无比熟悉却又无一人可解的“七探盘蛇枪”开始在羌族骑阵中往返突刺。
银甲映日,驱邪祛秽——
腾龙行云,首尾不见——
潜龙于渊,涉灵愈伤——
千里一怒,红莲灿世——
最后,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仿佛…数以万计的羌族骑士,愣是因为赵云一人一骑的勇武胆战心惊,肝胆欲裂…
数倍于敌的羌族骑阵一时间竟是不进反退…
整个决战的战场也愈发进入了白热化,刺刀见红——
…
魏军后军,高台之上,曹操虎目凝起,望着这片战场。
他看到了魏军的气势如虹,看到了夏侯渊的身先士卒,看到了所有兵卒的勠力一战…却也看到了,整个战场的局势,竟是逐渐的倒向了汉军那边。
毫不夸张的说,他魏军的勇武与谋略没有丝毫问题,可偏偏,曹操的每一个调兵遣将,每一个排兵布阵,每一个战法,都被对方提前预料到了一般,总是有对应克制的战法出现,总是能神乎其技的有军团力挽狂澜——
“蜀军是谁人在指挥?”
曹操忍不住大声吟出一声,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刘备,他太熟悉了,三个他刘备绑在一起,也打不出这么漂亮的仗!
身旁五斗米教的治头大祭酒张方连忙回道:“是刘备的军师法正…探马刚刚来报,刘备虽也在对面的指挥台上,但所有军旗,所有擂鼓讯号均是由法正发出…”
“这就对了…”曹操深深的吁出口气,感慨不已的叹道:“孤知那玄德不办有此,必为人所教也…只是法正!哼,孤收奸雄略尽,独不得法正邪?”
正直感慨到这里…
张方连忙提议,“大王,五斗米教的鬼卒还未上前,霹雳车、投石车也尚未投用,请大王下令,由我携一众鬼卒以霹雳车万石齐发,砸碎这些蜀贼!”
张方是如此这般提议,曹操却是不由得陷入深思…
霹雳车,已是他最后的倚仗,若然这个也被那法正给破了,那这一仗…可就不好打了!
见曹操犹豫,张方连忙再度请缨,“主公放心,这霹雳车经过我五斗米教中匠人改良,足可以砸到敌人的后军…敌人后军一乱,那强大的弩矢箭阵就破了,整个战线必定登时间土崩瓦解!”
“好——”
这次,曹操不再犹豫,他凝眉重重的吟道,“就依你之言,发动霹雳车——”
“诺…”
就在张方答应一声,准备去安排之际。
“报,报——”
一名斥候匆匆的驾马赶来,见曹操在高台上,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登上那高台,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曹操?还是因为一路疾驰太过劳累,“啪嗒”一声,他就双膝跪地,带着那粗重的喘气声连忙禀报道:“大王不好了,城固县遇袭,所有粮草,所有粮草悉数被汉军焚烧…毁于一旦——”
“什么?你说什么?”
当这一条消息传入曹操的耳畔,他的虎目几乎是霎时间瞪大到极致,乃至于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向背后望去…
只是…因为阳平关的阻隔,他并不能看到城固县的方向。
他下意识的挥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有的汉军都在这里,定军山没有任何蜀贼的消息?城固县怎么可能遇袭?张天师留给孤的粮食怎么可能毁于一旦?”
曹操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也长大,哪怕是一个苹果…此刻也能轻而易举的塞入他的口中!
可…曹操又知道,这种事情,关乎大魏时局,关乎这汉中战场,关乎这里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斥候绝不可能撒谎!
就在这时。
“报…”
又一名信使传来消息,“汉中遇袭…大王,汉中遇袭,是…是荆州的关家军…是上庸与房陵投降…关家军从那里直杀了过来!汉中…汉中只有三千兵卒,无力抵挡…无力抵挡,被…被关家军攻陷!”
这…
灾难性的情报如同雨后春笋般传来,短暂的惊愕之后,曹操只觉得双腿一软,竟是踉跄着直后退…
“钟繇呢?钟繇呢?”
“汉中他守不住?连个信儿也传不出来么?”
曹操已经愤怒到极致,整个话语中满是癫狂与歇斯底里…
“钟…钟寺卿…钟寺卿他…他降了,他投汉了,他还封锁消息…小的…小的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
信使的这一番话几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
“轰咚”一声,曹操整个人跌倒在地,身旁的张方也顾不上走了,连忙一把扶起曹操,却见得曹操正捂着自己的头颅…
“孤的头好疼,孤的头好疼——”
这时,整个指挥台上已是一片大乱,同样的周遭的兵士,很快就发现了这点。
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巨大的忧心,这份担忧的心情迅速的在军队中蔓延!
而这,无疑给原本局势上就陷入被动的魏军一计响亮的重锤。
同样…
蜀军指挥台上的法正也收到了一条最新战报。
因为他是指挥官的缘故,这战报并未经手刘备,直接就送到了他法正的手中,方便他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可是…当这一条情报映入法正的眼帘时,原本那个与曹操对弈,见招拆招,稳居上风的那个一如既往气定神闲的法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亢奋、激动…甚至是难以置信的法正。
这还是刘备第一次见到在两军决战之时几乎手舞足蹈的这个好基友。
“孝直…孝直…”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现在先别那么激动,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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