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宴不敢忤逆,说道:“谨遵王命。”
苏王阴晴不定,气势凌厉逼人,邬樾再不敢轻易言笑,只得跟着往里走。
牢房深处,邬凯听到脚步,以为爹回来了,刚把头往铁栏外靠,哪知前来的人不由分说,直接往邬凯头上套了一个粗麻布袋!
“哪来的不要命东西!”
邬凯震怒万分,才开口叫喊,来者一巴掌抽得他头脑眩晕!
“尊客造访,还请邬少爷稍安勿躁。贵客不问话,你先别张嘴。”来者此番话音落地,连向来胆大包天的邬凯都打起了浑身冷颤。
这分明就是扬州总兵赵知宴的声音!而能让赵知宴心甘情愿打下手的人……邬凯不敢继续往下想,头脑被套麻袋、空白之际,只听一道孤冷如封山大雪的问话传来——
“身在大牢还有荤香四溢的佳肴,真把此地当你邬氏府邸了?”
“哐当!”
邬凯眼前一片漆黑,清晰听见了菜肴碗盘被踢碎的声音,心生恐惧,不敢隐瞒,胆颤道:“大……大人明察!这些吃的,都是我娘差人偷送进来的,与我无关啊……”
赵知宴与邬夫人曾是旧识,邬夫人昔日乃扬州家喻户晓的才女,想来爱子心切出此下策,如今邬凯为了自己脱罪竟将母亲拿来挡箭。赵知宴破口大骂道:“不是你这竖子恶贯满盈,你娘会四处求人帮你?她使金银托狱卒照看好你,又是委我在凤灵王殿下面前为你求情,现在反而轮到给你顶罪?”
邬凯小声嘀咕道:“指不定我娘还乐意!”
“我扬州怎么生养了你这般东西!”
赵知宴怒不可遏欲拔出腰间长刀,吓得邬凯蜷缩地退了好几步。
“赵总兵,退下吧。”远处坐看好戏的苏启霄适时抬手,打断了赵知宴。
赵知宴低头道:“是。”
苏启霄这才看向邬凯,开口道:“又不拦着你吃,何必如此害怕?”
邬凯听着这从未耳闻过的沉冷声音,不安地问:“您……您是哪位大人?”
苏启霄道:“猜!猜对了有赏。”
邬凯转动猪脑子也想不明白,扬州大官儿他在自家邬府都见过,声音这么年轻的大官那就更是没有了。
邬凯惊恐道:“大人!我实在猜不出啊大人,求大人饶命啊!”
苏启霄冷目幽幽,抬手道:“来人,杖责!”
邬凯听见瞬间,浑身震颤,牢房内慌不择路,龟缩墙角。
数名狱卒将邬凯狠狠拉出,仅是七八杖,邬凯就被打得鲜血直流!
鬼哭狼嚎四起,邬凯头顶套着的粗麻布顺势滑落,他眼睛艰难眯出一条缝,面前是一个锦衣王服的神逸男子,尊贵非常,而在他身侧还有个窈窕神颜的女子。
邬凯不敢再看下去,剧烈恐惧涌上心头,因为邬凯竟发现——这锦衣公子是坐着的,父亲邬樾和总兵赵知宴都陪他站着!
此等贵人,还能是谁?
邬凯猛然下地跪拜:“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苏启霄不禁冷笑:“本王抓你进来,你求本王饶命?那你应该是求错人了。”
一旁邬樾正欲求情,苏启霄手抚琉璃酒杯,不容其插嘴:“不过邬凯,猜得算你对,来人!赐酒。”
邬凯还来不及震惊,就见一杯温热美酒从狱卒盘上递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邬凯眼珠子急速睁大,疯狂“砰砰”磕起头:“王爷,我知罪!真的知罪了……”
“怕是毒酒?”
邬凯磕头不止,支吾道:“不!不是……”
苏启霄轻晃了晃手中琉璃杯,音气冰冷刺骨道:“本王赐酒不喝,才是真正死罪。来人,继续杖刑!”
邬凯惊恐万状,哭喊道:“我喝,我喝,王爷免我一死!”
其父邬樾慌张上前,恭维道:“敢问王爷尊驾到此,是有什么要问犬子的吗?”
苏启霄笑道:“是有,打完再问。”
邬樾脸沉了下来,问道:“贵为王爷,屈打成招不合适吧?”
苏启霄冷眸骤然睨了邬樾一眼,后者顿时腿脚发软。
苏启霄手抚扳指,漠然道:“屈打成招?别太看得起自己。你儿子招不招,本王不在乎,本王只纯粹想打他。”
邬樾面对这个比自家人横不知道多少倍的苏王爷,万分无力。
邬樾同样做梦也想不到,向来无法无天的儿子,竟有一天会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打得不成人形!
很快,邬凯的鬼哭狼嚎令邬樾也心生恐惧,如冷水浇身,瘫软在地……
原来他苏王要杀的人,是真的会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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