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清最后还是去了一趟刺史府,这才请到丁县令赏脸吃了一顿饭。
因为有刺史府的人出面,丁县令在用过饭后也不吝赐教,和姚伯清道:“姚公子,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现今义县正是受灾时,有些事做得过了便扎眼。”
“这要是一般的县令,或许是无能为力,但韩牧背景强大,他可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若真惹了陛下的眼,那可就不好了,”姚伯清意味深长地道:“那些刺客大多是自尽,这样的死士,韩牧能不知道姚家要不出来吗?”
“但他依旧点了姚家的名,”丁县令点了点酒杯道:“他想要当好一个县令,姚公子退一步就是,大家皆大欢喜嘛。”
姚伯清脸色阴沉了一瞬,然后就笑着点头,执壶给他倒酒,问道:“贩粮的事不知韩县令从何处知道的?”
他还以为他人生地不熟,能悄悄给他一击呢。
丁县令道:“这世上的聪明人多着呢,有心者多打听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并不肯告诉姚伯清韩牧他们是从本地几家粮铺里得的消息。
姚伯清笑着应下,给丁县令敬了好几杯酒,服侍他吃饱喝足后送走,脸上的笑一下就落了下来。
姚伯清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刺史府。
姚季白说姚家的靠山是许刺史,他们家和许刺史家有钱并不是假的,他庶妹就嫁给了许刺史做妾。
借着庶妹的关系,姚伯清终于见到了许刺史。
许刺史比丁县令还要直白,直接道:“不要和韩牧硬碰硬,要么,你让外地粮商进去,要么,你们姚家自己贩粮进去,不得罢市。”
许刺史早对姚家做的事有意见了,他警告道:“有些钱赚得,但有些钱却是赚不得的,义县的灾荒如此严重,你们姚家要付一半的责任。”
他哼了一声道:“义县要是出事,你以为你们姚家能得好?就是我,也要担一个赈灾不力之责,所以义县粮荒的事你适可而止。”
拿着他们姚家的孝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姚伯清一瞬间恼恨不已,他压下胸中的怒火,低头应了下来。
等从刺史府出来,姚伯清的脸色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回到客栈,他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掷,直接砸了一个粉碎。
“商,商,不过是因为我属商,无权无势,所以就任意践踏,若我也是官,他们焉敢如此?”姚伯清咬牙切齿,眼睛通红的道:“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又是如何与我求饶的!”
姚伯清在屋里独自压下怒火,再出现时,脸上依旧恢复了淡然,他冷静的道:“通知江陵的粮铺,多进一些粮食,分批送进义县。”
“大公子,义县的粮铺要重新开张吗?”
“既然买到了粮食,自然要开张,乡亲们还饿着肚子呢,我们姚家也就能在这事上尽绵薄之力了。”
要不是家丁们刚才听到了杯盏被砸的声音,还看到他从刺史府出来时的阴沉脸色,他们也要相信了。
不过他们依旧非常捧场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就七嘴八舌的夸姚伯清是菩萨心肠,是这世上的大善人。
就在姚伯清退一步服软时,义县也有不少人搭乘官船出来买粮食。
县令都说了,进粮食不用交税,还把官船租给他们,也就是说,他们都不需要自己有船,能凑的出路费和卖粮食的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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