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并没有埋葬,他没有家人,家仆又被关在大牢里,所以县衙给他买了一口棺材,然后停棺在义庄。
仵作一听说要重新验尸,便去义庄里把尸体领出来,又检查了一遍,便出门问等候在院子里的顾君若俩人,“夫人想要验什么?”
顾君若沉默了一下后道:“手。”
她道:“我知道人的右手和左手因为习惯不同,会有些差异。”
仵作点头:“不错,通常人都用右手,所以一般来说右手上的茧子会比左手多,肌肉也会有差别。”
他顿了顿后道:“不过这具尸体已经被烧焦,看皮肤是看不出来的,但可以看骨头。”
这个工程量就大了,而且会一定程度的损坏尸体。
顾君若道:“你先检查一下,看可有异常。”
仵作应下,回屋去验尸。
一直到下午,他才得出结果,他洗了手,换了衣服后去见韩牧和顾君若,禀报道:“大人,夫人,这具尸体是左撇子。”
韩牧微微瞪大了眼睛,扭头去看顾君若,“陈先生也是左撇子?”
顾君若道:“他是不是左撇子,可以问陈士,还可以问他的旧友。”
韩牧略一思索便叫来丁四,“去请县学的罗教谕过来,叮嘱他带一些陈先生留下的手稿。”
丁四应下,立即去请人。
罗家距离县衙并不是很远,丁四很快就把人带来了,一同来的还有罗雨和贺子幽。
韩牧稀奇的看了一眼贺子幽,不明白他怎么跟在这俩人身边。
罗教谕是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罗雨扶着他进来的。
韩牧扫了他们俩人一眼,目光就落在罗雨身上,平淡的问道:“罗雨,你不是在管着劳工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罗雨忙道:“回大人,今日是月中,夫人规定,每月月中,劳工们都可休息一日,所以今日我也休沐。”
她见韩牧看着她爹,连忙道:“这是家父。”
罗教谕也连忙行礼,韩牧挥了挥手,问道:“罗教谕和陈坚是好友?”
“是,”提起好朋友,罗教谕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他苦着脸道:“事发前不久,家里才和他借了两斤粮,实在想不到他会遭此劫难。”
他看向女儿,罗雨立即从肩膀上背着的褡裢里拿出一幅画递上去。
罗教谕道:“这是大人要的东西。”
他道:“我和陈先生虽是朋友,但他很少写字,倒是作画多一些,这一幅寒梅傲雪图是他送与在下的。”
小北接过画,拿给韩牧。
韩牧解开看了一眼,随手就递给顾君若,反正他看不出来是右撇子还是左撇子。
画上是一幅临雪红梅,旁边还题着字,顾君若问道:“这字也是陈坚所题?”
罗教谕虽然不解,但依旧点头,“是。”
顾君若卷起画卷,“罗教谕见过陈先生提笔画画,不知他惯常用的是右手,还是左手?”
罗教谕道:“自然是右手,陈先生又不是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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