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迪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知是因为死亡即近的悲凉,还是感人至深的热忱。
“嵇昀,你知道上次去我家时,我为什么要赶你走?”
二人四目相对,嵇昀轻轻摇头。
“不知道。”
“我妈又和我谈咱们两个的婚事了,我不愿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嵇昀又摇了摇头。
萨迪娅微微抿了下嘴唇,忍住抽泣:“因为我还有件事没有做完,我本想着,事情做完还能活着的话,就嫁给你。”
“什么?”嵇昀眼神疑惑
“嵇昀”
“嗯。”
“我若是做不完,答应我,你要帮我做下去”
“萨迪娅!”
萨迪娅话音刚落,即奋起全身之力用手肘在独眼头领的胸膛猛地一击。虽头领听出她言语有轻生之念,早提防着其作出鱼死网破的举动,他手上加持着气力,确保萨迪娅难逃掌控,然仍冷不防地挨了一记肘击,胸前吃痛忍不住发怒,“哎呦!你找死!”左手牢牢嵌定后颈,腾出右手在萨迪娅后心使劲击出一掌。
“啊——”萨迪娅登时痛死过去。
“贼王八!”
嵇昀急得破口大骂,头领听了即回过神慌忙抵御,面对实力悬殊的对手,稍有片刻分神便是万劫难返。只见一道红光转瞬即至,根本不给他以躲闪的时机。
炙热的炎气顿时击射入他唯一健在的右眼,他痛得嚎啕大叫,两手捂住右眼不住地战栗。
“嗡——”青釭飞鸾剑潇潇而来,将已经失去两只眼睛的头领,连人带肩砍成了两段。
“啊呀!”教众见头领身死,拖着伤残的身子四散要逃,嵇昀气急了眼,杀心难消,手下嗖嗖数声,飞鸾剑如龙游虎跃,伴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教徒尽数死在天机剑下。
日头西落,星辰满天。
“呃”
不知过了多久,萨迪娅吃力地吐出一口气,恐因为即便是昏迷后的梦境,也难以抵挡背间撕裂火辣的创痛。
“师弟,她醒了。”
嵇昀正急地团团转,当下又惊又喜。“醒了!”他半跪在床边,把萨迪娅的手背贴在自己的左颊上。
“你挺过来了,谢天谢地,谢道祖保佑。”
萨迪娅强撑着微笑:“临行前,我可是卜算过,命大死不了的。”
“快让弟妹喝了这碗药罢。”中年汉子端来刚刚煎好的药汤,递到嵇昀的手里。
“有劳了”萨迪娅表过谢意,问道:“嵇昀,这四位是?”
嵇昀道:“四位师兄都是周师叔的弟子。”四人依着长幼,分别名叫唐延忠、赵延寿、李延发、蔡延裘。
“四位师兄,幸会了。”
唐延忠道:“幸会,还得多亏你和嵇师弟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四个早就遭了九天教的毒手。”
嵇昀道:“只可惜了五师兄,对了,周师叔的遗体”
唐延忠道:“二师弟和三师弟已经将尸首安葬了。”他颔首叹了口气,愤懑道:“我们五人没有用,恩师苦受了十年屈辱,我们不但无能为力,到头来连他老人家的尸身都不能保护周全。”说着便忍不住捶胸顿足,肩头的剑伤受扯吃痛,不禁嗤出声来。
“大师兄,你别动气!当心剑伤迸开。”李延发一面关切,一面对嵇昀和萨迪娅讲道:“当年九天教八大堂口围攻海昏山,我师兄弟在师父的带领下和仇人殊死搏斗,只是可惜寡不敌众。海昏派死伤惨重,师父眼看亡派在即,为了留下海昏派的一点余脉,便命我们五人改扮成樵夫,趁夜爬崖下山,自此,我们五人隐姓埋名,断不敢称是海昏弟子”
嵇昀疑惑道:“咱们海昏派与乾元门是世交,师兄为什么不到乾元门去搬救兵?”李延发一愣,当下答不出话来。赵延寿忙道:“远水不解近渴,再者说,江湖两个门派间的宿仇,作为旁门,即便有些私交,也不好插手。”他一面说一面凑过来,把李延发挤到了身后。
听了这番解释,嵇昀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手上汤药渐温,便用汤匙送萨迪娅服药。
四个师兄弟互相递了个眼神,唐延忠顿了顿,试探着对嵇昀问道:“嵇师弟,大师伯怎么没有与你同来?”
“我师父师父他也被人害死了。”
唐赵李蔡四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嵇昀将往事徐徐说着,蔡延裘按奈不住,打断道:“师弟,祖师爷留下的神功秘籍,大师伯到底有没有传给你?”
“神功秘籍?!”嵇昀见他语气强硬,不觉有些意外,摇了摇头:“除了海昏剑法外,我师父压根就没有起过本门还有什么其他神功秘籍。”
“不对!”李延发站起身,踱来踱去,一副十分焦躁的样子,“如果大师伯知道这门神功,绝不会做到只字不提,看来秘籍的秘密一定还是师父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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