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茶水里,混进了我事先调配好的虫卵,不出一个时辰,毒虫孵化,嗜骨侵髓,教你生不如死”
“哈?嵇昀!”江小雨瞪直了雀目,骇然惊色,嵇昀冲她挤弄了一下眼,咯咯笑道:“果然恶毒之名,名副其实。齐鸣散人敬的茶,我哪里轻易敢喝?”
“哈?”胖道人闻言大惊失色:“你你”嵇昀抢过话道:“你?你什么你。沙陀城里有个姓孙的胖道士,喜好拿童子修炼邪功,为求阴阳之道误入歧途。当今江湖上,堪称辣手毒物的,除了段重柯,也就只有你了,我说的对不对?孙伯仲。”他打一见到胖道人的样貌,心里便即有了几分怀疑,孙伯仲这个名字,先是在太仪山听三丐提起过,后在野南浔的悬赏图册中见过,回乾元门与施吾子谈话中得知,初净被害时后背中的一记毒掌,多是出自这位齐鸣散人之手。
“好小子,居然把我摸了个底儿掉。你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孙伯仲瞪圆怪眼,黝黑的面皮随着话音不住地抖索。
嵇昀面色沉静,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答道:“好说,海昏派掌门人,嵇昀。”
“呵——本道爷就从没听说过什么海昏派,更不知道嵇昀是个何方神圣。”说话间便要动手,只见他扯住腰间拂尘,拿了个魁星踢斗的姿势。
“慢着!”嵇昀止住孙伯仲道:“我再说一遍,我来是拜访朋友的,不是寻衅打架的,孙道长想动手,还需把话说的明白些。我到底哪里得罪了阁下?”
孙伯仲收起架势,用拇指指了指门外,怪声道:“死鸭子嘴硬。你岂止是得罪了我?看看外面是什么吧,你今天岂能逃得出去!”
嵇昀寻着往外看去,一队沙陀士兵排矩列阵,弓满弦张,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羽箭齐发,将嵇昀百箭穿心。
“让开。”队列左右拉开,中间让出一个身位,说话之人年纪不过三十,长身玉立,英气袭人。
“孙道长,先莫动手,让我问这个人几句话。”他躲在阁楼里看了许久,知道孙伯仲说了半天都未问明事态,便要亲自讲讲清楚。
嵇昀问道:“你是谁?”孙伯仲傲睨自若,插话道:“你不晓得眼前这位,正是堡主家的大太保,李公子。”“哎!”男子急忙打断孙伯仲:“沙陀堡的少堡主只有一个,那就是亚子,我只是为父亲分担事情的助手。”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然后自我介绍道:“李嗣源。”
“李嗣源?没听说过这个人,他在太保中排行老大,想来在这里是说得上话的。”嵇昀抱了拳,对李嗣源道:“李萱小姐如果不在,请存勖公子出来,也是一样。”李嗣源昂首伫立,静了片刻,反问道:“你不是为传国玉玺而来的?”嵇昀闻言惊骇,自付道:“他们把我误当成讨要玉玺的了,难怪会剑拔弩张。”连忙答道:“当然不是,即便是,也不该来沙陀城找,因为传国玉玺压根就不在这里。”
“啊?!”李嗣源和一众人又惊又喜,“你你难道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他们上下打量嵇昀,不可置信。“知道是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是嵇昀吗?”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问话,这声音显得熟悉,嵇昀喜出望外,连忙叫出那人的名字:“是我,存勖公子!”
李存勖听见这边的响动,过来探看,果见说话之人是嵇昀。一时间也是欣喜异常,江小雨听嵇昀说过这个李存勖长得玉面不凡,今天一见到真人,果然是:五官清秀似勾描,双目凝盈有神光。
“亚子,你真的和他认识?”李嗣源问询,李存勖点点头,如实将乾元门相识的经历对他们说了,李嗣源遂叫众人散去,并向嵇昀道了歉。嵇昀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抛出他的疑惑:“是有人为了传国玉玺来找麻烦了?”李存勖神色黯然,咬了咬牙,答道:“不只是那么简单,他们还绑走了李萱,逼我们拿出玉玺交换。”
“啊?!”嵇昀大惊,李存勖进而道出事情原委:几个月前,一封落款为五镇盟的书信不知不觉地被放在了李克用的案头,上面记述了李存勖、十三太保参加献宝大会,盗窃传国玉玺的事。并请李克用向五镇盟交还玉玺,最终交归朝廷。李克用得知李存勖偷偷潜去中原参加什么献宝大会,便责问于李存勖,但也只是出于对独子的安危担忧,至于是不是抢了玉玺,他毫不在意,毕竟连大唐朝廷他都敢公然对抗,何惧一伙顶着国家大义的帽子、干着觊觎玉玺勾当的江湖草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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