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雨道:“这黑心烂肺的畜生,不送他去西天还等什么。”王行瑜由此毙命。野南浔一脸吃惊,对嵇昀道:“师父,她可比你狠多了。”嵇昀见事已至此,转身对众兵士道:“王行瑜知法犯法,死不足惜。你等都是大唐的骁健,倘是被迫用命,我也不怪罪;倘有人仍执迷不悟,休怪我动用大将军之权,将你们共罪处置。”
士兵们眼见嵇昀手段,亦不敢造次。
“我们愿意听从大将军差遣。”
“师父!我们发财了。”
野南浔捡起一块地上的黄金,兴奋地对嵇昀说道。嵇昀正色道:“这些钱不可妄动。”
“没错。”江小雨插话道:“这些是王行瑜买卖人口得来的黑钱。”
野南浔道:“黑钱也是钱,总不能当成石头扔了吧。”江小雨道:“谁说要扔的。”江小雨从野南浔手里夺过金锭,“要把这些钱还给那些苦命的女孩子,当作...当作是对她们的一点补偿。”嵇昀道:“江姑娘这个提议好,我们回哥萨城,先去解救神仙居里的姑娘们。”
“不。”江小雨打断道:“我们不但要救这里的人,还有那些被卖到别的地方的女孩子,都要解救。”野南浔大惊道:“什么?!天南海北那么多地方,咱们要一一去救,且不说得到猴年马月,光路上也都累死了。”
“你嫌累大可不去,我和你师父自去!”江小雨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野南浔只好瞧向嵇昀,“师父,你看她...…”
嵇昀微一沉吟,乃道:“她讲的没错,都是水深火热中的同胞,我们不能顾此而轻彼。暂时先不去撒马尔罕城,待救下所有女孩子并送平安返回大唐后,咱们再作西行。”
野南浔被嵇昀说动,四下寻见被炸晕的张老板。
“这姓张的乌龟蛋熟悉情况,教他带我们去。”
哥萨城里,捏乌萨克正卧床休养,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野南浔随即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捏乌萨克,快醒醒......快醒醒了。”
捏乌萨克浑然没有精神,丧气地回答道:“怎么?你师父还不上钱,不敢来见我了?”野南浔陪笑道:“我师父说了,你那些进货的本钱,拿去买唐三彩都花干净了,钱是还不上了。所以叫我带了些别的东西来,说要以物抵账。”捏乌萨克道:“那些吐鲁番人伪造的粗劣陶器,我没有兴趣。”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马嘶,捏乌萨克贩马无数,只这区区叫声,便勾动心神。
“马...…是突厥蛮马?”顾不得断骨之痛,挣扎着起身,来到门口一看,当即喜出望外。
嵇昀高坐马上,喊道:“怎么样?用这些货来抵债,不亏着你吧。”捏乌萨克道:“我的真主。这正是我此行想要找到的良马,嵇朋友,你是会变魔法吗?整个哥萨城都没有的东西,竟然被你弄到。”
嵇昀笑着将事由讲了,捏乌萨克道:“原来是这样,可这就意味着,我们又要在这里分手了。”嵇昀道:“我们大唐有句话,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捏兄,别后保重,等我了却这边的事,咱们撒马尔罕再会。”
“我有直觉,再见大概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嵇昀微微一怔,捏乌萨克欲言又止,随即用唐人的礼仪与嵇昀揖礼作别。
自此,嵇昀带着野南浔和江小雨,以张老板为向导,率领一百亲兵从北至南,由西向东,历时三年零半六个月,先后走过十二座城堡,共解救下三百多人,直到天佑初年,方离开阿拉木图徐徐东归。
三年间,大唐国中却发生了几乎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还应从征伐左路大军的前哨战场——潞州说起。
朱全忠围困潞州日久,本以为兵微将寡,潞州旦夕可破,孰料李存孝非但先锋无敌,就连守城也是一名良才。汴州军足足攻打十天,潞州仍未被撼动。朱全忠并将佐正焦躁时,忽然传报门外营外有一鹤骨仙风的道士,绑来一个战将模样的人,点名要见朱将军。
众人以为道人是擒了李存孝来,当即大喜出迎。
道人鹤氅云履,自报法号:“贫道钰澄,各位有礼。”
朱全忠见他脚下确实绑着一个武将,细看来却非李存孝,疑惑道:“道士不在山里修行,跑我这儿军营里作甚?”钰澄道:“贫道本在山中参禅,偶得仙人灌顶,开天眼一窥天机,方知世间有人皇转生,故而应天命下山,特来相告。”
朱全忠怪笑:“道士的意思是,人皇藏在本将军的营里?”钰澄道:“实不相瞒,帝王之气正应在将军身上。”朱全忠收敛了笑意,一脸正色,许久不做声。张归霸见状,即命众将各自回营,另将钰澄请至中军大帐,与朱全忠密谈。
“沙陀属火,将军属金,想要称霸天下,不可不早图。”
“我与李克用,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你即便不说,我也要想办法把沙陀连根除掉。只是兵困潞州,难以进取,不知如何是好。”
“李克用不似往日虎扈龙随,盖寓、史敬思身死,周德威也不在身边,所依仗的,无非李存孝一人。我今天来时路上,擒住一人,打听得知是李克用麾下太保康君立。”
“康君立?”
朱全忠叫把康君立绑缚进帐,问道:“李克用现在哪里?”康君立咬牙切齿,不肯开口。钰澄走近,在其颈后轻轻一掌,使了些归昧三相功的法门。一时间康君立但觉寒气彻骨,同时锥痛钻心,嚎啕一声躺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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