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积水的街巷里,突然间多了些沉默无声的人,这些人多戴着斗笠,不经意间露出一小截藏在腰间的刀剑,间或抬头,目光里藏着寒芒,随时都可以暴起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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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大明宫的后面,是天下人都打怵的东锦宫。曾几何时,东锦宫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近乎将大明王朝的各个阶层都屠杀了个遍,即便现在收起了獠牙,也足够让婴儿止住夜啼。基于此,东锦宫给人的印象是比天牢还要阴森恐怖的场所,实际上这里却是幽静的庭院,更像是文人雅士的游玩处,看不出半点血腥。
屋檐的雨帘还在编织,却已经没了冷意,屋子里的茶就不需要太烫。这里的茶半时辰一换,都是最好的贡茶,却是极少有人喝,只留着淡淡的茶香,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装饰。
叶红袖两脚搭在桌子上,修剪着手指甲,优哉游哉说道:“二哥,你瞅啥呢,都瞅大半天了,烟雨楼里有姑娘等着你啊?这么远也望不对眼啊!”
笛明月笑道:“昨晚朝明坊的瓜柳胡同死了三十七个人,里面有个二境的。”
“两家子争地盘,死个人还不正常?每个人头五百两,一境的一千两,二境的五千两。有钱,爱杀多少杀多少,我就喜欢他们这样,咱可缺银子了。”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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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实在是不值一提,本就不应该东锦宫头脑该管的事情。
“其中可能有青藤园榜首。”笛明月查过他回来那天在丹凤门角楼上观景的人,其中就有庞旧山。
“呦,这事情可得闹的大一些,最好把那个商匹夫惹出来,我都好久没见这匹夫了,还怪想念的,得好好瞅瞅,看看这匹夫的狼狈相。”
“不见也好,我保不了你。”
“商匹夫而已,五境内剑道最强的名头大些,怕什么。哎,二哥,你这是去哪,不等三哥四哥他们了啊?”叶红袖抬头望向要走出屋子笛明月,满腹的不解。
“去朝明坊看看。”
“有啥可去的啊,还不如去烟雨楼呢!万国朝的事还没商定下来,大真国的事也麻烦的很,二哥你去啥去啊!有啥事能比这些事重要啊!你要不在这事怎么定啊!哎,二哥你早点回来啊!”叶红袖满眼的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二哥为什么要去看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去拦对方。
笛明月没有理会叶红袖的话,撑了一把伞,径直向着东城的朝明坊走去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青藤园榜首“庞旧山”,他好似认得。若是此时不去,好似就可能永远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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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旧山喝了很多杯凉茶了,肚子里已经一片冰凉,心头却还是有些烦闷。都已经过了晌午,还没有宁独的消息。
“少爷!少爷!溢彩堂突然关门了!”大堂管事匆忙跑来,气喘吁吁地喊着。
庞旧山起身递过凉茶,问道:“慢些说,说详细些。”
管事顾不上喝茶,端在手里,说道:“就在半刻前,溢彩堂关门了,商铺都歇了,他家大门更是紧闭了起来,里面没半点动静。”
庞旧山思索了片刻,得不出什么头绪,皱起了眉头。
“少爷,这溢彩堂耍的什么鬼把戏?”
庞旧山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溢彩堂并没有抓到宁独,否则不会把大门关起来,而是应该立时攻击煊赫门。关门应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就是不让某个消息泄露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消息呢?
此时又有人跑了进来,喊道:“少爷,我今早帮你去青藤园请假,一开始允了,现在却让你马上过去一趟,说是要紧事,不能耽搁了。我问什么事,也没说,只说让真正的少爷过去。原话是‘让真的来。’。”
庞旧山凝住了目光,思索片刻后,说道:“不去。”
“你去。”庞知行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庞旧山,目光不容抗拒。
“父亲……”
“去。这里有我在。”
庞旧山看着面容憔悴但目光坚毅的父亲,点了点头,立刻随着仆人向着青藤园赶去。他听到父亲忍了许久的咳嗽声,知道熬了一天的父亲又咳出了血,但他却没有回头。
雨仍在淅沥,却已挡不住任何人的脚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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