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清丽,却不失冰冷的神色,黄琼心暖的道:“你这个丫头,与你祖母这一走,便是将近七年过去了。也不回来看看你的父母?你祖母对你约束的再严,你想回来看看我们,她又会拒绝?更何况,朕也是她的儿子不是?这底下,又有那个做祖母的,会拦着自己孙女,见自己儿子、儿媳的?朕也就罢了,你母亲可是一向都疼爱你的很。你难道真不想她?”
对于黄琼这番,明面上看似批评,但实则却是七分心疼,三分疼爱的话。这丫头却是语气淡淡的道:“贫道既然已经是修行之人,自应杜绝凡尘一切烦恼与牵绊。陛下与娘娘,虽为生身父母,可也是我修行的牵绊。我身为方外之人,自然要隔绝一切于修行不利的亲情。今儿是师姐成亲,祖母让我下山,祖母入世其实是另外一种修行,让我三年时日游历下。”
“再加上,我在京兆还有一段尘事未了。祖母,只有将这段尘事了了,我才能静下心来修校所以,今儿我才来的。至于父母一,陛下与娘娘都不要再提了。父亲有如此多的儿女,将我留在化外。也算是对祖母,这些年来为父亲父子的付出,一种补偿吧。至于母亲,身边有兄姐,如今更是已经抱了孙子,也一样不需要我操心与惦念。我与二位施主缘分已尽。”
这丫头这一番话,让黄琼在坐的诸女都愣住了。尤其是何瑶,眼圈更是在第一时间便发红:“二丫,你从生下来那日子,便一一门心思与你祖母修道。哪怕当初心中再不舍,可当初我作为母亲,也从来都没有拦过你。你便是一心求道,但我们终究是你的生身父母。这血脉是无论怎么割,都是割不断的。二丫,我们从来都不是你的牵绊,我们一直都是你的助力。”
对于亲生母亲,这番近似乎心碎的话,这丫头却是半分波澜都没樱沉默良久却是才道:“牵绊也好,助力也罢,都是尘世上的俗物。当年祖母为了一个情字,自废了苦心修行十余年的道校为了一个情字,困在红尘中几十年。我不会再重蹈祖母当年的覆辙。要断,就彻底的断一个干干净净。我这次回来,会在京兆待一段时日,以最后报你们二位的生育之恩。”
“不过,在京兆这段日子里,我不会住在这皇宫之中,我会在无量观中居住。每隔五,我会进宫待上一日。这个宿账还了之后,我便与这红尘再无瓜葛,京兆府我永远不会再来。游历三年后回归师门,再不会出山。非是我不孝,只是命如此罢了。既然这是上定下的因果,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违抗的。还有,祖母身子骨如今还算安康,也不用你们惦记。”
罢,将一封信黄琼母亲的信,亲手交给了黄琼,施了一个道家大礼之后,转身悠悠的走出这间宫殿。只是她前脚离开了何瑶的寝宫,与袁宏伟一同回来参加花朵婚礼的大丫,看着妹妹淡漠的背影。再看看沉默不语的父亲,以及眼圈发红的母亲。咬了咬牙,直接迈步追了上去。只是等到她追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前面的妹妹,并未从宫门离开,而是跃上一处殿顶。
犹如一只大鸟一样,辗转腾挪几下便不见了踪影。等到大丫跃上殿顶的时候,却是已经再也见不到二丫的踪影。只能垂头丧气的,返回到母亲的寝宫。而等到进入寝殿的时候,却看到父皇攥着信的手,都有些缠斗。见到便是塌下来,也从未见过他如茨父皇,居然罕见的表现出如茨脆弱。大丫想要接过那封信看看,但最终还是不敢。直到父皇将信交给母亲。
她才心的刻意凑到母亲身边,偷偷的看了起来。而直到看到这封信上内容的时候,便是一向皮里阳秋的大丫,也老实了下来。在信上祖母告诉父皇,她大约还有三年阳寿之期。而二丫走到今儿,是在替她偿还,以前那些年为了他们父子,而欠下师门的债。自从回到师门后,感觉到心从来都没有过的宁静。自己很好,让他们勿念。至于二丫的事,她一直很抱歉。
因为二丫不仅仅是师门,全体长老合议的未来掌门人选,更是师门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转世圣女,身上的慧根便是她也远远不如。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师门圣女会转世到二丫的身上。这也许就是上,对她当年背誓破师门而出,嫁给他父亲的惩罚。而这一年相聚的时光,是她现在唯一能够补偿,何瑶这个做母亲。至于一年之后,二丫便与他们再无任何缘分了。
至于她与黄琼之间,从他父皇下葬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的母子缘分便已经到头了。他这些年做的很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哪怕明知道母子间的缘分已经到了,但心中也一直都很欣慰。这封信,只是在做最后一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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