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庄生的消息,顾担心中一动。
已经绷了将近一年有余的局势,终于是绷不住了么?
再看陆羽留下的消息,与庄生也差不多。
顾担没有迟疑,打开了洞府的阵法,时隔三天之后,终于走出了洞府大门。
而在他的洞府大门之外,原本等候在这里的修士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大抵是被执法堂的人给赶了出去。
不仅如此,周围连个游荡的修士都看不到。
顾担想了想,走向庄生的洞府。
“你出关了?”
庄生看了两眼顾担略显一丝灰白的头发,“看来情况还是不太好。”
“问题不大。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顾担直接问道。
“其余五处仙坊,一同打起来了。”
庄生沉声说道:“就在三天之前,所有谈判破裂,没有缓和的余地,那些签署了契约的修士不肯再履行契约,那五处仙坊也不肯割让地级区域,于是理所当然的,打了起来。”
“情况怎么样?”
顾担倒是也不显得惊讶。
他可谓是早有预料,那是一个无解之结,除非是死上一大片人,否则根本就填不满。
“那些在黄级区域没有洞府的修士,还有一些到了练气后期的宗师组成了一个同盟,其名为‘共济盟’,彼此联合了起来。
他们认为灵气源泉本就是天地所生之造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五处仙坊本就是无主之物,只不过最先发现它的那一批人无耻的将其占据,并且借助灵气源泉来不间断的剥削后来者。
到了如今,连一丝面皮都不要了,只想着如何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却连一丝机会都不肯留给他们。既然如此,何不掀翻仙坊,自己再重新划分灵气,同舟共济,再谋未来。”
“共济盟?”
顾担笑了笑,并不怎么看好。
目标可以定的很大,但道路却注定艰辛。
此时的共济盟是一群被压迫的修士,外加有野心之辈所组成,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愿意豁出命去,博得一个前途。
但也正是因此,注定了这个玩意儿很难有什么实际性的改变,无非是一群抱团取暖的修士而已。
在有极大威胁的时候,联合起来,保证自身的生存,而一旦取得成果,到了利益重新分配之时,还能否同舟共济呢?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即使只看凡俗之中的发展,也足以预想到共济盟的不妥。
“起码他们是这么说的。”
庄生也是微微耸肩,显然也不对这件事抱有多么大的热情。
天材地宝一类,谁先发现,用了也就用了。
可诸如灵气源泉这种类似于洞府的存在,用不光、挪不走,谁先发现也不一定是谁的,那就只能看拳头说话。
这是仙临八十八年来,底层修士第一次联合起来,想要挑战仙坊的权威。
宁坊虽然侥幸脱离了此事,但其运作模式和其余五处仙坊别无二致可言,理论来说,再过几十年,其余五处仙坊的下场,就是宁坊本身的下场。
无论是为了避免此事,还是为了灵气源泉的融合,宁坊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就算打起来,也是在仙坊内部打吧?”
顾担问道。
底层修士有一个极大的缺陷。
那就是无法脱离灵气本身。
武者倒还好,没有灵气,自己的血肉也是力量。
可练气修士没有灵气,又能胜过凡人多少?
没有仙术加持的话,他们甚至走不出不周山脉!
“没错,五处仙坊被分割了。”
庄生立即点头,说道:“很多修士都反了,其中包括黄级洞府的大部分修士。他们虽然也有洞府居住,但又岂能不眼馋地级洞府,甚至是灵气源泉本身呢?
安安稳稳修行,不见得能够突破到筑基境界,极有可能是蹉跎时光。但借助灵气源泉晋升筑基,黄朝堂主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甚至有人以黄朝堂主的奇遇来鼓动人心,认定灵气源泉可以帮助人晋升筑基。否则一个下品灵根的修士,怎么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四十年,便已晋升筑基。”
“这倒也是。”
顾担说道:“没人是傻子。黄朝堂主的晋升速度,已经说明了灵气源泉本身不凡。此前灵坊的权威无人挑战,人心不齐,就算心有有所遐思,也不敢说出来。此时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自然是无所顾忌。”
“这才短短三天之间,已经死了一位筑基了。”
庄生补充道:“火坊灵珍堂的又一位筑基,被练气后期的宗师给斩杀了。”
“又是火坊?”
顾担眉头微挑。
作为第一个建立的仙坊,火坊的底蕴最为深厚。
相应的,也必然代表着火坊的整体力量,会更强上一截。
困顿于练气后期的壁垒,无法晋升筑基的修士,也更多一些。
那些时日无多的宗师,必然不想看自己在最后的岁月中死于筑基壁垒之前,搏命在此时已不再是不敢尝试之举。
或许经常提及到的宗师燃烧血肉,即将化作烈阳,炽烤这片尘封已久的土地。
“这还不算,火坊坊主冯乾扬言要关掉火坊的阵法,让那些修士无灵气可用。共济盟的修士则言,冯乾若敢那样做,他们就将火坊的阵法全给拆了,大家都别活。”
庄生耐人寻味的说道。
虚假的战场:刀光剑影、步步惊心。
真正的战场:唇枪舌剑、各为己谋。
但无论如何,又宰掉了一个筑基,无疑是让共济盟的心气和士气大幅上涨,肉眼可见的觉得筑基并非不可撼动之存在,练气后期跟筑基初期的差距也没那么大。
虽然他们的质量不够高,但数量多啊!
更有宗师之身,练气后期的强者撑腰,真跟筑基碰一碰,是很有机会的。
“不过.火坊如今被宰掉的两个筑基,都是由上品灵根晋升的筑基,无有宗师之身。”
庄生继续补充道。
“真正的筑基还没搏命呢。”
顾担轻轻点头,明白庄生的意思。
纯种筑基,没有了灵气也是任人宰割,尚且是池塘中较大的一只鱼,而终究不是天边飞鸟,脱离不开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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