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暖和,孩子咿咿呀呀地哼哼着,黑亮的转啊转,一点儿都没有到了陌生地方的不安。
林念禾看这孩子有点儿眼熟。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外边传来赵寡妇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怀里抱着孩子,林念禾也不敢再出去,只得扬声问:“赵婶,怎么了?”
没有回话,但不多时,赵寡妇和余香琴就抬着那个几乎冻僵的女人进来了。
赵寡妇的脸上冻着泪珠,被热气一扑才化开流下来。
林念禾下意识又看向那个女人。
刚才风雪交织,她的脸上结了霜花看不清面目,如今林念禾才看清楚——
赵翠花!
难怪她摔倒在赵寡妇家门口。
赵翠花已经没了知觉,但还有口气,赵寡妇把她的衣服扒了,和余香琴一起用雪搓她的皮肤,直到雪化了,人有热乎气了,这才兑了热水倒进桶里。
赵翠花脸上的青色渐渐退了,呼吸也平稳了些。
赵寡妇这才想起来接过孩子,见小家伙没啥事,长舒口气,兑了点儿糖水喂她。
“香琴姐,翠花头磕伤了,我去拿点儿药过来啊。”林念禾轻声说,“我再去大队部给火柴厂打个电话,让姐夫回来一趟吧?”
“哎,行,你小心点。”余香琴正忙着,闻言应了一声,又说,“你别说是翠花出事了,要不他虎了吧唧的在出啥事。”
“行,我明白。”
林念禾去了大队部,正巧李大和在,她把事情说了以后,李大和不禁疑惑:“这大雪天她咋带着孩子回来了?”
念叨了一句,他斟酌片刻,拿起电话给火柴厂打了电话,只说大队里有事让赵壮实回来帮忙,没提赵翠花的事。
“要不给贺叔打个电话问问?”林念禾建议。
“嗯,是得问问。”李大和拧着眉头,拨通了九里大队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那头吵吵嚷嚷的,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老贺,俺们家翠花一大早上带孩子回娘家了,咋回事?”李大和开门见山。
“翠花到家了?那就行!”贺爱民长舒口气,看来他也知道了这事儿。
“到底咋回事?”李大和感觉到事情不对,声音都变了。
他依旧没说赵翠花出事。
“别提了!老李家这糟心玩意儿,兜里宽裕了竟然敢跑出去耍钱,昨晚上要债的来堵门,差点儿把他闺女带走卖了!他娘的……翠花到家了是吧?没啥事吧?”
李大和眯了眯眼,说:“能有啥事儿,就是孩子一回来就哭,问啥也不说,我还以为是李家小子把她打了……老贺,我话撂这儿,翠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老李家那瘪犊子敢过来,我掰他两条腿!”
“哎,看你说的,要掰也是我掰!”
电话挂断,李大和拧着眉头戴上帽子,朝林念禾说:“你去上课吧,我去老赵家瞅瞅。”
电话里的内容林念禾也听到了,她从挎包里拿出一罐药膏:“翠花摔倒的时候撞了头,队长叔您过去的时候帮我把药给他们带过去吧。”
“你咋还随身带这玩意?”
“我怕孩子们跑跑跳跳摔到嘛。”
林念禾给的理由无懈可击,李大和没多想,拿了药罐往外走。
林念禾跟在他身后,问:“队长叔,咱们这儿还有赌钱的地方?”
“哼,”李大和冷哼一声,“不着调的玩意儿哪都有,就他们绝不了根!”
这话林念禾深感赞同,别说现在了,世界末日了赌狗也没学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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