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孩子的时候害喜严重,整天没有精神,根本顾不上李钢去干了什么。生孩子的时候又难产,坐完月子又养了三个月才算完全恢复过来。
她生的是女儿,在家里嫂子和小姑子总是挤兑她,连带着婆婆也懒得多管。
孩子的吃喝拉撒都要她一个人管,她又怕孩子以后没好日子过想多攒点儿钱,除了干活就是做头花,整日忙得不抬头。
就在她怀孕、拼命生孩子和沉迷挣钱养女儿的时候,李钢被拽去打牌了。
最初还只是玩个乐子,不沾钱的。后来也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说什么小赌怡情……
但凡与“赌”沾边儿的,哪有什么怡情的?
牌局越玩越大,李钢有输有赢。
直至上个月,他们几个去了县里的一个牌庄。
一个晚上,李钢欠下了八百块钱。
其中七百九是借的印子钱。
李钢当然不敢告诉家里,但这钱又必须得还。
钱从哪儿来?
李钢能想到的唯一一种挣大钱的办法就是打牌。那夜的输被他归结为运气不好,他义无反顾地又扎进了牌局。
其间有输也有赢,截止到昨晚,他连本带利欠了牌庄两千块。
要账的来家里了,这事儿终于漏了。
他娘把家里存的二百五十块都给出去了,对方仍不依不饶,要带走孩子,说三天内不还钱就把孩子卖了。
赵翠花原本是被这突发情况吓懵了,但一听说要带走她女儿,她瞬间醒过神来,操起烛台见人就砸。
她太疯了,又报出赵壮实的名字,这才让那些人暂时放弃了把孩子带走的念头。
不过临走前他们把家里值钱的都翻走了,还说三天内不还钱就剁李钢一根手指头,再不还,继续剁。
这么一笔巨款,几个嫂子可都不想管,竟还有人说一个丫头片子就能解决的事儿,赵翠花不开眼才拦。
看着他们异样的眼光,赵翠花慌了,握着菜刀守了女儿一宿,第二天天亮就跑了出来。
“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赵翠花的眼泪哗哗掉,靠在赵寡妇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赵寡妇恨得咬牙切齿。
“你缺心眼啊,”赵寡妇气得骂她,“他们家不待见你娘俩,你咋一声不吭?”
赵翠花回娘家时永远在笑,提起谁都说好,赵寡妇去李家的时候,他们也都装得像个人似的。
赵翠花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哭。
“他娘的,我弄死他!”
赵壮实气红了眼,捏着拳头就要出去。
他刚走了两步,关舅爷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去啥去?你把人打死了,然后去蹲笆篱子挨枪子,你娘你媳妇你妹子都不管了?”
赵壮实梗着脖子:“那咋办?”
李大和也给了他一脚,转头问赵翠花:“翠花,你说,是离婚还是咋?你要想离婚,我就去找老贺,耍钱卖孩子,这事儿没得说;你要是不想离,咱就商量个章程出来,把事儿了了。”
赵翠花张了张嘴,那句“离婚”却说不出口来。
离了婚,她去哪儿呢?娘和哥哥不嫌她,但嫂子会不会不开心?
她……
她迟疑着,其他人也没说话。离婚可不是小事,这主意他们不敢出。
“你合计啥呢?这完蛋老爷们儿你不跟他离婚还留着过年啊?”
别人不敢,余香琴可不会想这么多,直接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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