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一笑,徐惠缓缓起身,说道:“小昭怎么来了,不是猴急地要去山庄避暑嘛?嗯,舍不得阿姐,还来告下别?”
小昭嘿嘿一笑,扳起脸对侍奉的宫女直挥手,“你们都走开,我和阿姐有话要说。”
宫人退远,徐惠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招呼小昭到跟前坐下,“什么私密事啊,快跟阿姐说说。”
小昭走过去,盯着阿姐的小腹看了看,才依言坐在阿姐身边,拉着阿姐的手,说道:“我让宫人传了太医,阿姐呆会儿只随便说不舒服就好了。”
徐惠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没有不舒服呀,为何传太医?”
“老哥说的。”小昭编了个谎,说道:“他临走前见过阿姐,察颜观色,觉得阿姐似有暗疾。到了新安他还不放心,便写信叫我来看看。”
察颜观色?!徐惠笑了笑,觉得小妹这用词有些不当。可小弟能从面色、行动上看出暗疾,也不算稀奇,他好象是有些医术的。
时间不大,太医还没到,兕子和新城却联袂赶来。原来,她们碰见了冰霞宫急匆匆去请太医的宫女,询问之下,也来关心。
“徐充容,你哪里不舒服啦?”新城快跑几步来到近前,瞪着大眼睛问道。
徐惠微张嘴巴,不知如何回答,小昭赶忙接口道:“是肚子不舒服。阿姐还不以为意,是我着急去请太医。要是没事儿,我也能安心去山庄避暑。”
一说到山庄和避暑,新城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了,嘟着嘴说道:“父皇不准我和阿姐去,真是令人烦恼。”
兕子也很无奈,但她毕竟大了,知道孰轻孰重,来到徐惠身前,关切地问道:“是肚子痛嘛,不舒服多久了?”
徐惠咧了咧嘴,敷衍着说道:“应该没事儿的,小昭有点大惊小怪了。”
小昭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辩解,也不想把老哥兜出来。自己是妹妹,对阿姐的关心太正常不过,就是大惊小怪也没错。
兕子很懂事,说道:“总要让太医看过才放心,小昭只是太过在意阿姐,情理之中嘛!”
正说着话,太医和宫女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太医来到近前,连着施礼拜见。一位受宠的充容娘娘,两位更得陛下宠爱的公主殿下,哪个也不敢怠慢。
唐朝时还比较开放,什么隔帘诊脉,什么悬丝诊脉,还真没这么多臭说道。中医讲究看闻问切,多种手段诊治,才能准确。你遮遮掩掩,不纯粹耽误病情嘛!
徐惠已经坐到了正常的椅子上,伸出皓腕,由太医诊脉。
“敢问充容娘娘,有何不适?”太医按照习惯,先开口问道。
徐惠经这么一折腾,倒也想起什么,说道:“比较嗜睡,感觉慵懒无力。”
太医点了点头,手捋胡须,细心诊脉。半晌,他眉毛一挑,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继续按压腕脉,脸色也凝重起来。
徐惠身份在那摆着,他不敢问什么天葵例假。而且,诊出喜脉固然是有重赏,可万一诊错了,宣扬开来,让陛下和充容娘娘空欢喜一场,也是大罪一桩。
所以,太医不得不谨慎小心。可他谨慎小心,让徐惠等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好半晌,太医觉得有了绝对把握,才展颜而笑,起身施以大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此乃喜脉……”
徐惠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兕子和新城一时没理解了,只有小昭有着心理准备,咯咯笑了起来,“阿姐有小宝宝喽,我要当小姨啦!”
兕子和新城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得也高兴地笑了起来,冲着徐惠叫道:“要小妹妹,小妹妹才可爱。”
徐惠被巨大的惊喜包围,羞红涌上脸庞,只是咧嘴笑着,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的贴身宫女也是狂喜,水涨船高的道理她不会不懂。徐惠本已受宠,这又有了子嗣,再进一步几乎可以确定。
“恭喜娘娘。”宫女躬身施礼,笑道:“这可要重重打赏何太医。”
“重赏,当然要重赏。”小昭已经自作主张,用力一挥手。
徐惠赶忙让宫女入殿拿赏,新城已经凑过来,伸手试着摸徐惠的肚子,好奇地问道:“小娃娃是在这里吗?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徐惠有些语塞,对于小孩子的教育,唐朝时显然没有什么固定的教程。
即便后世的很多父母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还胡说什么“从垃圾箱捡的”、“充值送的”呢!
小昭也不明白,但依着自己比新城大,还是很成熟地答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懂的。”
兕子看了一眼小昭,不由得捂嘴失笑。她比小昭还大一岁,却也不懂呢,小昭还真敢说大话。
“阿姐,你小心点呀!”小昭见阿姐要起身,赶忙上前搀扶,还吩咐宫人,“你们赶紧侍候啊,傻站着干啥?”
以前徐惠都是自己坐、起、行走,现在冷不丁变了样,宫女们显然还不适应。
徐惠倒是没那么在意,连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不是小昭跑来,她还不是照常行动,不用搀、不用扶。
可眼见众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徐惠也很无奈,只好象个易碎的无价之宝似的,被搀扶围护着进到殿内。
肚子里的是男孩呢,还是女娃?陛下知道此事,是高兴呢,还是会有别的想法?
徐惠胡思乱想着,但有一样儿却是肯定的。就是徐齐霖所担心的事情,李二陛下驾崩后,有子女的妃嫔不用出家,而是会随着子女生活。
所以,不管生的是男是女,徐惠的后半生都算有了依靠,只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平安长大。
可小弟是如何看出自己有孕的呢,会医术不假,可却没有高明到那个程度吧?徐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昭,可也知道她不清楚,只是依信前来。
“我们去告诉父皇吧!”新城觉得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是天大的好事,对小叶儿的稀罕还未消,可惜不能老看到,这下可好了,能天天就近跑来。
兕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父皇一定高兴得不行,走吧,现在就去。”
等到两位公主离开,徐惠才叫过小昭,仔细询问小弟的信中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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