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粮铺不错。”
“你看,八家都来了,一下子捐这么多粮,都是大善人啊。”
“那是,咱们石钟县的人都是好样儿的,我要有这么大家业我也捐粮。”
第四天,周县令和刘先生暗暗打探了一下风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召集些衙役作护卫,开始了巡城演唱会…嗯,巡城演讲。
“乡亲们,天道无情,食我国民,幸得八大善商相助,使得难民民在天劫之下得以喘息。”
“不过只依靠他们不行啊,城外有十万难民,捐的粮食是供不了几天的,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城外的百姓死吗?”
“本县令不才,有一筹谋,但需得求大家相助。”
“现下时值秋耕,城外田地再不种,可就要荒废了,依本县令之见,诸位可寻一些难民来帮助秋耕,尽快完成作业,当然,咱也不能让人家白帮,需得供其一日两餐,如此即可解忧,亦可行善,何乐而不为啊?”
“诸位可放心,如今之计不会广传,本县令已连发十封奏折送与朝廷,最多一月之久,便会有救灾粮下来,到那时,这些难民便重新转由朝廷来养,不会让他们在诸位家里赖着的。”
如此演讲,持续了一天,周县令嘴皮子都磨出了两个大血泡,终于把消息传遍了整个县城。
在第五天,城门口处便立了数十个收容棚,由衙役把守,城内百姓上前询问,得知这便是登记百姓们收容难民的地方。
百姓大多迟疑,不过却也有不少先行者,登记了之后,由衙役带往城外挑选难民。
先行者们都有衙役护送,耕种之时并无难民打扰,只是需供所雇佣难民一日两餐而已。
如此状况,其他家中有田的百姓也都等不及了,纷纷前往城门口登记,一时间,石钟县内沸反盈天。
……
十天后。
“清源,身体如何了?”
周县令和刘先生又来看望李清源,他们的精神头比之十天之前大有改观。
“还是老样子。”安小泉此时连拱手的力气也无,只得苦笑着回应。
“唉,你这是才引天妒啊。”周县令叹息,怜惜的看了看安小泉,亲自上前喂了口茶水道:“依你之计,此时已得尽行,城外难民大多已被百姓接引,剩下一两万,我也供其粮草,让他们开垦荒地去了,相信等救灾粮食发下,便可让难民们在此地维持生计。”
“这是大人的功劳。”安小泉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忍不住咳嗽两声,而后又问道:“朝廷那边消息如何?可有回信?”
“还没有。”周县令摇头,随即又笑了笑道:“不过不必担心,这次的救灾粮,谁也扣不下来。”
他怕安小泉劳累,不等他询问便解释道:“卞阳城出事了,百万难民相聚,施粥之时发生哄抢,死了几万人,还有些衙役也受其灾,知府大人看来真的是坐不下去了。”
“理所应当而已。”安小泉毫不意外,为死去的难民叹息一声,又提醒道:“县令大人的奏折依然不能断,把石钟县内事事都得上报,有拯救十万难民之功,到时就算大人无意知府之位,其他赏赐也必然不会少。”
“这个我晓得。”周县令笑呵呵的点头,然而看了看安小泉,却又叹息道:“我这是可借了你的功啊,却无力报答于你,朝廷的荣禄当有你的一份。”
“大人说的哪里话。”安小泉摇头笑了笑,面色无所谓道:“我只是个在大荒中求生的读书人而已,如今家人有了生计,对我已是最好的荣禄,若大人心中不安,以后时日带我照看他们一二就行。”
“如此当得,清源贤侄尽可放心!”周县令连忙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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