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就是你师母,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张幼于非常坚定的确信。
林大官人:“.”
跟一个精神病说逻辑,真是没法掰扯清楚。
林大官人空有霸王、吕布之勇,这时也毫无用武之地。
“先不说师母了!”林大官人只能强行转移话题,问道:“织业公所让你来干什么?”
张幼于答道:“东城那些机户,都是从两三张织机起步,经过数代积累,方能成数百张之大机户。
而你起步就是一百张,没过几个月,又要增加一百张,这速度实在太吓人了。”
林大官人装傻说:“我干我的,他们干他们的,平常互不打扰,他们有什么可害怕的?”
张幼于转述道:“他们说,你的各种行为都坏了规矩啊,尤其是织工待遇超出了日薪五分的行规。”
林泰来反问说:“我们工业园区在城外,如果不拿出好待遇,怎么从城里挖人?”
张幼于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扩张太快,挖人也猛,挖走的还都是熟练老织工。
如果总是上千上千的往工业园区挖熟练老织工,他们东城机户也受不了啊。
况且你开出的待遇优厚到超出行规,也会让那些留在城里的织工人心浮动,肯定也想涨薪,各家机户谁又能忍得了?”
林大官人笑了笑说:“那织业公所想让我怎么做?”
张幼于还是转述说:“织业公所的提议就两条,第一是薪资要符合行规,不要再溢价挖人;
第二是不要再挖十年以上的熟练老织工,已经过去的就算了。”
林大官人忍不住拍案道:“他们是以什么实力地位,对我说这话?”
张幼于叹口气,忽然像是个很清醒的正常人一样说话:“徒儿啊,你也不想再爆发民变吧?”
先前让自己猜中了,织业公所果然想仗着人多势众来拿捏自己!
张幼于又道:“作为一个老东城人,我也不得不说,他们织业是相当善于组织民变的,是城内最强的行业势力。
你知道为什么机户个个富裕,税赋却比农户轻许多吗?甚至外地还有传言,说我们苏州工商业是免税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织业一直靠着民变这种手段,与官府进行抗税博弈。
连官府大部分时候都拗不过织业,你林泰来还能比官府更大更强?”
林大官人不禁想起,在原本历史上的十几年后,万历皇帝让织造太监孙隆在苏州织业收税。
结果在葛成的率领下,城内织工大暴动,把孙太监的收税参随打死了好几个,还直接围攻孙太监。
孙太监逃到已经退休的申时行家里躲了两天,然后在申时行帮助下,坐小船偷偷出城。
孙隆可是司礼监出身,万历皇帝的亲信人物,都被织业逼成这样。
所以说,苏州城织业真的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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