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江也明白问题严重性,发誓道:“我以副院长职位担保,学院里绝对没有四书五经方面的课程!”
林泰来连连冷笑,“他们既不像是在家学,也不是在学院里学,那又是从哪里学的?要查明白!”
当走出横塘学院大门时,林大官人看到镇上街景时,忽然心头一动。
随即对身后众人道:“全部安静!不许出声!”
然后林大官人就围绕着横塘学院外墙,来回转悠起来。
他从穿越起,就在横塘镇安乐堂打拼,对横塘镇这边街巷很熟悉,根本不需要有人带路。
突然间,林大官人似乎觉察到什么,冲进了学院偏门附近的一条支巷。
站在支巷里第一家院落门外,又仔细听了听里面动静,抬腿就狠狠踹向院门!
轰然巨响之后,院门被踹开了,林大官人带头冲了进去。
只见在院内照壁后面,摆了两张方桌,每张方桌上都放着书籍,坐着两三个学童。
在方桌前面,有个须发花白的老先生,正惊愕的朝着这边看。
林泰来厉声喝道:“好大的胆量!竟敢在横塘学院周边,违规开设补习班!”
终于破案了,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
果然有人在横塘学院周围,偷偷的开设儒家经典补习班!
人性竟然如此丑恶!总有些鸡贼家长,既想在横塘书院获得免费的启蒙和习字机会,又想偷偷学四书五经,以求科举机会。
而有些扑街读书人就迎合了这部分需求,开设低价补习班!
不用教导认字写字,只管带着孩童背诵四书就行,收费可以压到最低!
被抓了现行的老先生回过神来,大叫道:“传授圣人所学,也成了罪过?”
林泰来懒得理这种扑街读书人,转头对高长江问道:“实话实说!对这种违规补习现象,你知不知情!”
他想起来了,刚才高长江一直赌咒发誓说,学院里绝对没有四书五经课业,却没说别的。
高长江垂头丧气的说:“略有耳闻,但管不了啊。”
林泰来厉声斥道:“什么叫管不了?难道在横塘镇,除了林家大院和鱼市,还有你高长江管不了的事情?
还是说,连我林泰来的意志在横塘镇都无法贯彻了?
到底是社团打手打不动了,还是巡检司的兵丁不听话了?”
高长江不敢再含糊,连忙诉苦道:“坐馆有所不知,这些补习班都很有背景啊。”
林大官人被气笑了,“你在我林某人面前说背景?在苏州,谁的背景在我林某人之上?”
高长江低声道:“这些补习班都是一个人操办的,这个人又是咱们新吴联大龙头、内外十三堂总瓢把子、安乐堂堂主陆义斌的亲戚。
至少在江湖名分上,陆大龙头比坐馆你高一点吧?
为了区区几个补习班,就扫大龙头面子,那江湖中人怎么看你?”
林泰来:“.”
果然是好大的背景,难怪敢在横塘书院周边开违规补习班!
左右护法张家兄弟齐齐诧异的说:“陆大龙头还在位呢?”
高长江苦笑道:“大龙头一直想退位,但没人敢接啊。”
林泰来回过神来后,严肃的指示说:“我再次重申,学院周边严禁开办违规补习班!
至于现有的这些补习班,让咱们的大龙头自己主动取缔了!
还有,参加了补习班的学童,全部退学处理,以儆效尤!”
林大官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西巡的第一项工作,竟然是打击违规补习班,情何以堪。
做完指示后,林泰来还是没给高长江好脸色,甚至还说了几句重话。
“我现在怀疑,你能不能真正领会我的精神,能不能认真贯彻我的意图,能不能当好这个副院长。”
黄小六见林泰来在学院里的心情坏了,趁机道:“姐夫莫要生气了,先去林家大院歇歇,小九五都开始学说话了。”
林泰来看了眼黄小六,却道:“鱼市确实该搬迁了,在横塘镇已经不合适了。”
“啊这.”黄小六敢和高长江作对,但肯定不敢对林泰来提出反对意见。
林泰来不屑于对黄小六解释,又说:“今天白天还早,横塘镇故人这么多,不着急回家!
先去镇外的唐伯虎墓园祭拜一下,唐老头现在是不是住在旁边守墓?”
作为林大官人第一个智力型手下,唐老头在社团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更何况黄五娘当初在唐老头家住了很久,情同父女。
如今唐老头年事已高,本来黄五娘想把唐老头接到新建的林家大院里,但唐老头坚持要在唐伯虎墓园守墓。
林大官人明显感到,唐老头又衰老了很多,也不知道下次来时,还能不能看到活人。
林大官人把“江南第一才子”印章递给唐老头看,“这是你伯父那枚印章,我从文家要了过来。”
唐老头叹口气,很感动的说:“没想到几年前随口一说,坐馆居然还能记得。
如今这枚印章回归唐家,但可惜我唐家败落如此,已经没人配得上了,只能将印章埋到伯父墓前的土里面。”
林大官人诧异的说:“谁说我要把印章还给你的?我打算留着自己用的!
以后我所收藏的书画,就用这印章盖个戳!”
唐老头气得胡子都发颤:“那专程拿过来,给我看它作甚?”
林泰来理所当然的说:“我就是想在唐伯虎的亲戚面前显摆一下啊。
几年前的你也想不到,我能从文家把东西要过来吧?
对了,我还从文家得了你伯父的几幅画,用这个印章通通又盖了一遍!
当后人看到,画上有两个同样的印章时,也是一段文坛佳话!”
唐老头忍不住大骂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年过去,你还是如此不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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