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邪祟横行,哪来什么狗屁的山神?不过是那些没胆子的懦夫害怕邪祟,才会把他们当成神……”
空豪烈大刀金马地坐在神庙的泥塑像边上,滔滔不绝地道,不时发出几声不屑地冷笑。
支狩真若有所思,正在反复检查神像前的香案。木头上的油漆早已脱落,上面没有一丝裂纹。但支狩真分明记得,上次空豪烈砍断了香案,烧柴生火,如今香案却完好无损。他伸手摸了摸香案,上面仍然沉着一层厚厚的积灰。
这座山神庙显然不是原来的那座了。支狩真看了空豪烈一眼,心情不安地走到庙门口,汹涌如涛的夜色将他们重重围住。不用多久,贾氏兄妹就要驱马而来,引导他们再次进入神日山庄,继续下一轮的循环。
暴雨轰鸣如瀑,纷乱从残旧的庙檐悬挂而下,泼出一片片密集的水帘。冷风夹着水汽从敞开的庙门扑进来,吹得支狩真浑身湿冷,感到一阵阵透骨的寒意。
山神的邪力彻底渗透了这片大山,根本不容空氏父子走出去。很显然,山神操控着他们不断地重复这段经历,直至丧失记忆,神智崩溃,最终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也是邪祟的一种嗜好:将玉人视为戏耍的玩偶。
“你傻站在门口干嘛?身上被雨淋湿了,还不过来烤烤火,驱驱寒气?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也不晓得看顾自己,这么大了还让老子操心!”空豪烈冲着支狩真嚷道,抱起山神像搬到庙门前,为儿子挡住寒风,又把香案掰成一根根木条,擦亮火石,生起了一堆火。
支狩真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火堆旁,瞧了瞧空豪烈,忽而问道:“你还记得神日山庄吗?”他想试一试,能否唤醒一点点空豪烈的记忆,毕竟对方是一名传承古老的灭邪士,应该还未被邪祟完全控制。
“什么神日山庄?”空豪烈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地瞧着他。
“那么贾任、贾依兄妹呢?还有山庄的庄主贾崇升,那座宗祠和后山的崖洞,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支狩真追问道,“你是最后逃出崖洞的,后来又发生过什么?”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空豪烈盯着支狩真,眼神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该死的,你不会是中邪了吧?满口胡言乱语,赶紧起来,让老子瞅瞅!”他霍然起身,左手去揪支狩真的衣襟。
“我没中邪,我很清醒。”支狩真足尖一点,往后闪去,他如今以蚀心魇的本体夺舍空真,当然不能任由空豪烈细察。
“小兔崽子,居然敢反抗老子!还说你没中邪?”空豪烈怒哼道,一步紧跟着跨出,探臂向支狩真抓去,速度奇快,势稳力沉。
灰蒙蒙的剑影掠起,劫灰剑跃出支狩真的中丹田,虚指向空豪烈:“中邪的是你!你被邪祟侵染,丧失了很多记忆!你好好回想一下,我们来过这座山神庙多少次了?”
空豪烈不由一怔,气极反笑:“我这个稷下士宫的堂堂灭邪士被邪祟侵染,你一个刚入新月级的毛头小子反倒没事?我看你多半是染了邪气,才会语无伦次,妄敢和老子动手!还是让我来帮你仔细查一查!”他脚步一错,绕开劫灰剑影,右手施展劫灰手印,手指眼花缭乱地弹动、捏印,要以空氏秘法探测支狩真是否被邪祟上身。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5808/269233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