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什么状况你们都看到了,医生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时日无多,你们要抓紧时间了。”
接着,又是一阵咳嗽,一张纸巾揉成团儿,扔进纸篓里。
三个儿子显得有些紧张,生怕老爷子话说不完。
东方盛隆继续说道:
“原定是到年底看你们的成绩,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到10月底,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我真担心活不到那时候。不过没关系,遗嘱已经写好了,放在张律师那里。”
身旁的西装男人轻轻点头示意。
“这份遗嘱,在我咽气之前,谁也不能私自偷看。”
又是一阵咳嗽。
这次吐在纸巾上的浓痰明显带出了更多的血丝。
老人那张腊黄的瘦脸红胀起来,喘息更加明显。
“剩下的事由张律师跟你们说。”
张律师清清嗓子。
“董事长的意思是告诉三位,时间紧迫,希望你们争分夺秒创造业绩。这次海啸是一场灾难,更是一次契机,补船修船安全检测,业务量大大增加。但这些对于东润造船厂来说,毕竟是小头,大头还是整船出售,特别是大吨位的船只。谁能拿来订单,谁就给集团公司带来了生意。一艘大船,工人们半年都有活干。董事长的意思是让你们抓大放小,眼睛盯着大船的生意,不仅是国内的,包括国外的。从现在开始,各分公司不再局限于业务范围之内的工作,重点就是争抢大船订单。截止到10月底,谁的公司抢的订单多,谁就出任新董事长。”
哥仨互相看了一眼,东方祥霖忽然问道:
“那以前的业绩还算不算?”
张律师答道:
“不算,但可以作为参考。”
东方祥霖眉毛一挑,不再说话。
这个动作好像只有张律师看到了。
东方盛隆闭着眼睛,像在与病魔做斗争。
东方祥瑞用眼角扫了一眼大哥,收回目光。
“父亲的意思是我也可以签国内的单子了?”
张律师代为答道:
“正是。”
东方祥祺微微皱眉。
“我想带父亲到京城医院看看,不能只听信东润医院医生的,毕竟这些医生的医疗水平还差些。”
东方盛隆依旧闭着眼睛,摆了摆手。
“不必了,没什么用了。”
张律师继续说道:
“我不止一次劝过董事长,他都没同意。董事长的意思是去过多次京城了,再去也改变不了结果。董事长希望你们尊重他的意愿。”
东方祥祺不再问了,陷入沉默。
张律师继续说道:
“董事长手中61%的内部股权,至于怎么分配,现在还不宜公布,董事长都已经写在了遗嘱里。”
东方祥霖有些不屑。
“还那么神秘干什么?都到什么时候了?这里没有外人,现在公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东方祥瑞指责他。
“老三,你这急脾气啥时能改一改?沉着点气儿好不好?再等三个月,也许用不了三个月你就知道谜底了。”
东方祥霖撇嘴一笑。
“二哥的意思是说父亲再过三个月就不行了?”
东方祥瑞立马反驳。
“话你都听不明白吗?我是那意思吗?我是说我们哥仨的PK10月底就见分晓了。到那时股权怎么分,不就都知道了?”
东方祥祺低声喝止。
“行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东方祥霖双手夹在腋下,往沙发上一靠。
“大哥胸有成竹,最近一段时间业务量猛增,直到现在势头不减。大哥本来就负责国内船舶业务,对这一块轻车熟路。我这半路出家的,跟大哥去争抢渠道,简直就是挤鸭子上架。”
东方祥瑞也跟着说道:
“我一直干的是海外业务,让我插手国内业务,一下子还不适应。我得提醒大哥,从现在开始,我的手下要是在国内推销船舶,已经不算是抢单了。”
东方祥祺郑重点头。
“我尊重父亲的意思,按张律师说的办。”
东方祥霖好像还有想法。
“二哥,实际上从现在开始,你更具有优势。海外渠道你已经很熟络了,国内业务你上手很方便。对于大哥来说,以前一直将重点放在国内业务上,但海外这一块从来没有涉及过,跟你相比,已经处于劣势,他再去开拓,需要时间。而我,国内国外都是两眼一抹黑呀!”
东方祥瑞嘿嘿一笑。
“三弟,那你就老老实实当小弟弟吧,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无所谓嘛!”
东方盛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事儿说完了。”
三个人起身离座。
老二老三奔向门外。
东方祥祺似要留下来,被张律师一并送出屋来。
“为了避嫌,不召唤你们,谁也别来。来就一起来,走就一起走,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东方祥瑞回头看了大哥一眼。
“父亲这是彰显公平。走吧大哥,张律师比我们伺候父亲伺候的周到。”
东方祥祺无奈,跟着两位弟弟离开了1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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