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只兔侧边的前、后腿,像我们这样绑在一起,两只兔会怎样?”
“蠢问题!当然是打起来喽。”
“兔跑的速度快吗?”
“快。”
“比龟跑的快吗?”
“快。”
“两只绑在一起的兔,能跑过一只龟么?”
“当然……”司马无境眨巴眨巴眼,迟疑道:“你意思是,我们要是和兔一样,不同心,就永远在原地扑腾?”
“对。”
司马无境感慨的轻“啊”一声,自从来清河庄,夫子每天的授业,他都听不懂,时间一长,越来越不爱学。其实他不讨厌王荇和许询,可如果不听司马倜的,不跟着对方欺负王荇、揍许询,就没人和他玩了。
但现在,王荇讲的寓言,他一下就听懂了。
“王荇,这种寓言,还有吗?”
“有。听完地理学后,我讲给你听。怎样?”
“嗯!”
从这刻起,司马无境没再故意捣乱。二人蹦跶到岁寒精舍时,惊呆了,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旁听学童,有人比袁夫子年纪都长哩。
怎么办?比预想的还糟,隔着层层人群,怎么听学?到达这里就能解开绳子了,司马无境把绳子解松,气得扔远,一抬头,发现王荇眼眶泛红。他头一次为自己路途开始时故意迈错腿、拖延了时间而羞愧。
“王荇,要不然,我们爬……树。”司马无境声音又骤然低落,树上的好位置全有人。
“荇弟。快!”谢据总算找到了王荇,示意二人跟他走。从他挤出的位置再一路挤进去,王荇看到了紧忙招手的司马南弟和卞恣。
已经开讲了,几个孩子默契一笑,此处位置颇偏,但是能看到夫子的背,能听清夫子的讲学声。
“《汉书》地理志,为班固所着。时间有限,我只讲会稽郡。诵书之前,先将当年教我地理学的夫子讲的话,讲与你等。知地理,才能开眼界、拓胸襟,吾辈虽一时不能上天揽月,但脚踏大地,理应熟知大地之广袤……”
“会稽郡,秦置,高帝六年为荆国,十二年更名吴……山阴,会稽山在南……上虞,有仇亭,柯水东入海……”
申初时刻。
会稽山。
钱主事突然倒地喊疼,颤手示意胸膛。
祖涣扯开对方衣领,骇然,竟然有三处位置发乌。
钱主事疼的快说不出话了,一句比一句气短道:“是李竖夫,他拍我、那三、三下。啊……”他张大嘴巴使劲倒气,攒足劲后,一把抓紧祖涣的手,“你不能再往里走、走了,不能!找个地方、你找个地方躲。”
祖涣泪流满面,这一路,钱主事对他诸多照拂,临死前还只担心他。“好,我躲,我听你的,我躲。”
“躲,躲……放心,我放心了。”
祖涣将钱主事快要爆掉的双目合上。他恨极,望着柀亭方向。李竖夫,不可能是普通部曲,有此诡谲武艺,怎可能是普通部曲!
这次祖涣猜对了。
柀亭内。
李郎君抛掉浸透的血衣,换上亭左的吏衣,算计着时间,钱贼应该死了。钱贼有谋略,此人死,相当于断掉祖涣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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