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世德和萧如薰拒绝归降。
这让哱拜颇为恼怒,而对曹子登说:“看样子,得由我亲自率兵打下这两处地方。”
曹子登道:“先打花马池!无论如何,得让套虏能进来,当派人与套虏接触,许诺将来将花马池归为他们的放牧地,让他们帮着一起打花马池,如此算是两面夹击,可确保万无一失。”
哱拜点首。
……
花马池。
万世德正问着萧如薰:“庆王与曹子登、哱拜等造反的消息传出去了没有?”
萧如薰回道:“传出去了,相信很快,萧部堂就会得知消息。”
接着,萧如薰就又问万世德:“兵宪是如何料到他们会起兵的。”
“整个宁夏一带,本就胡人多汉人少,偏偏现在渐有胡人要为我汉人奴役之趋势,虏酋番将自然不愿,所以早晚会有祸事发生,我因此早已提前在巡抚衙门买通了眼线,为的就是尽早知道情况,在他曹子登决定谋乱时,他身边已经有人把消息传来了于我知道。”
万世德说道。
萧如薰道:“卑职也同样有此担忧,故早已令人多备粮草军械,现在就只等朝廷旨令了。”
……
“庆王这事,无论是不是他一人在戕害宗室,还是他和当地官僚套虏勾结在一起戕害宗室,都得按照可能会反的事来应对,枢密院提前调兵是对的。”
“但以朕看,恐你们一调兵,也还是会打草惊蛇,谁让因朕永免百姓徭役而想天下大乱的岂是他们呢?”
侍御司。
朱翊钧在来到这里后,就对申时行、戚继光等议起了关于庆王贪墨宗室俸禄与屠戮宗室的事,且在这时说了这么一句。
而朱翊钧在这么说后,申时行就先站起来道:“陛下说的是!这事说来,也不仅仅是因为永免徭役引起一些权贵官僚不满,也与眼下朝廷主动赈济蒙人,鼓励收蒙人为奴有关,从而引起蒙人贵族的不满,这皆与臣推行允买卖非本族人口的新政有关,臣愿受责罚。”
朱翊钧摆手:“蒙人因为饥寒交迫而大量内附,我汉人又越来越富足,而需要买卖蒙人子女为奴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事,也禁止不了,怎能怪卿呢;这事只能怪蒙人贵族自己野心膨胀与冥顽不化,才想着用这种方式对抗朝廷,真是不自量力!”
“承蒙陛下宽宏大量。”
“臣感激不尽。”
“启奏陛下,以臣愚见,眼下因这庆王勾结套虏屠杀宗室,倒也让朝廷有了收复河套的机会。”
“陛下完全可以下诏,以套虏逼迫强宗屠戮宗室为由,下诏要求套虏虏酋自首,而否则就以大兵征讨!”
申时行这时继续说了起来。
朱翊钧道:“很是!”
接着,朱翊钧又说:“河套隐患颇深,朕之前与诸卿商议过此事,且已断定早晚会有一场大乱要出现,这次免徭役与允许买卖非本国子民的新政,算是加剧了此事,让这事提前出现,更让人可恨的是,庆王和曹子登为能够继续奴役自己同胞,要跟鞑子一起打江山。”
朱翊钧说的是可恨,而不是意外。
这是因为他清楚,大明朝的很多人都还没有那么强的民族观念和国家观念,只有天下的观念。
尤其是统治阶层,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
要知道,连朱棣起兵都会与朵颜三卫这些蒙古人联合呢,庆王难道就不知道学朱棣,也联合蒙古人?
所以,朱翊钧对于庆王和曹子登勾结套虏不意外,只是觉得可恨。
为什么可恨呢?
原因是新礼推行这么久,庆王和曹子登这些统治阶层的上层权贵官僚,还把卖国与出卖民族不当回事,可见统治阶层的许多人天然就具备反动性,而这种反动性,在历史上更是促进后来满清的入主中原。
“不过,这不能因此说,之前的新政就不能推行。”
“如元辅所言,这改制是利弊同行,在我们得到大量人心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人心;”
“改制!”
“从来就不是请客吃饭,能让所有人满意,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让大多数人满意,毋庸置疑的是,无论是免徭役还是允许买卖非本国子民,皆是会让本国的大多数国民满意的。”
“前者让小民和中等之家纾困,后者让大户依旧有用奴婢的来源。”
“只是不愿居于我汉人之下又不愿移风易俗的鞑子贵族与本朝那些不愿意视天下同胞为赤子的权贵官僚,要联合在一起,恢复旧礼。”
“这是没办法谈的,只能用战争去处理!”
“只能是你死或者我活!”
朱翊钧说着就又道:“所以,应当复套,彻底消灭旧礼重新主宰国运的一切可能!”
“陛下圣明!”
申时行等执政公卿这时皆拱手称是。
接着,戚继光就对朱翊钧拱手奏道:“陛下,既如此,臣请调回麻贵,让其统兵收复河套。”
“臣附议!”
“枢密院已题请让铁岭侯总督陕西诸镇兵马去宁夏,如此,一旦宁夏反,就能分进合击!”
李成梁这时跟着奏道。
“准!”
朱翊钧点首,接着又吩咐说:“当派快马,速问现在宁夏是何情况?”
“已经派出了快马,但眼下一切还需要时间。”
戚继光回道。
朱翊钧听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
彼时。
宁夏,花马池。
十万多套虏已逼近这里。
上万人集中在一起便无边无际,何况十多万套虏兵临花马池。
花马池城中的万世德和萧如薰等汉人,在看见如滔天黑洪一般涌来花马池的套虏后,也都因此变色。
而哱拜与著力兔这时还在花马池长城关外见了面。
哱拜对著力兔说:“曹公的意思,如果台吉不想只是能得花马池为放牧地的话,就应该臣服于庆王,效仿当年朵颜三卫臣服燕王事,如此才能让汉人不认为此次起事,是蒙人欲奴役他汉人,而只是庆王要清君侧!使更多汉人减少抵抗之心,不知台吉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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