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朱存材的肩膀说了几句。
一时,许多宗室都呜咽哭泣起来。
“陛下!”
而这时,朱翊钧也走了来。
朱载壐先喊了一声。
周王也回头看了过来。
朱存材等穷困宗室也都没再哭泣,朝朱翊钧看了过来。
朱存材本人甚至直接跪下:“臣谢陛下!若不是陛下,臣恐怕还在乞讨。”
“臣也谢陛下!”
“还有臣,臣也谢陛下!”
一时,许多穷困宗室都跪了下来。
没忍住也想从阁楼上下来看看这些人的朱翊钧,见此忙伸出手向上抬了抬:“不要跪,都站起来吧,按制,这本就是属于伱们的钱,若要谢,就谢新礼,是新礼让国库充盈,才让你们的俸禄能得到及时的补发,而朱谊漶他们起兵的目的就是要废弃新礼,让你们没有被当人看的机会。”
朱存材等听后皆站起身来,大多也都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努力理解朱翊钧说的这番话。
大明的宗室同军户、医户、匠户一样,被以前束缚他们的制度束缚了很多年,也被制度的受益者压迫了很多年,所以他们也已经麻木了,也就不知道反抗,而跟着变得逆来顺受,毕竟反抗的,都被整死了。
而现在朱翊钧无论说什么,他们也就只是能知道点头而已。
“秦藩自然是不会再存在,这些没有跟着叛变的秦藩穷困宗室能安排去中都和南都的就安排去中都和南都,由那里的宗人府分司给他们安排住处、职业以及学校。”
“不愿意去的,如果没有田产,就把秦王府的庄田分下去,分了后,再把剩余的庄田交给布政司,让布政司分租佃的佃户,且把佃户变成自耕农。”
朱翊钧在救助西安的贫困宗室后就对周王下达了进一步的指示。
周王拱手称是。
而朱翊钧则看着已换上新冬衣,开始牵着自己孩子或者陪着自己妻子陆陆续续离开王府的贫困宗室们,长叹了一声:“天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强藩还在暗地里限制自己一房宗室的人身自由。”
“陛下,臣认为,可以派宗室中的年轻子弟去巡视天下各藩,对还在背地里限制这一房宗室人身自由,不肯配合朝廷宗室改革的予以揭发,而不只靠抚按与厂卫,毕竟他们对宗室待遇并不那么上心,或许让宗室中的一些还有良知尤其是还未染恶习还不怕事的年轻子弟去巡视,或许会好一些,至少可以多一道保障。”
周王这时言道。
朱翊钧听后点头:“这是个办法,不只是可以派宗室中的年轻子弟去,将来待朕的皇子们都长大后,还可以派皇子们去。”
“皇爷!朱伸塇已奉旨由铁岭侯派人押至西安行宫。”
这时,田义来到了朱翊钧跟前禀报了一句。
朱翊钧当即脸一黑:“来的正好!宣他来见朕!”
“遵旨!”
不多时,原庆王朱伸塇就被押到了朱翊钧面前来。
朱翊钧看向了他,问道:“朱伸塇,你为何要勾结套虏屠戮你庆藩的宗室?”
“谁让他们不老实,非要出城告我的状!”
朱伸塇这时毫无愧色地回道。
朱翊钧当即沉声说道:“这是他们应有的权利,你不应该以此为由杀害他们,更不该勾结套虏杀害他们!”
“杀都杀了,还能怎样,难道陛下真的要因此杀我吗?”
朱伸塇说着就问了朱翊钧一句。
朱翊钧直接指着朱伸塇道:“别说杀你,剐你都不为过!勾结套虏,残害自己同宗之人,你有把新礼放在眼里吗?!”
“这样做肯定不止我一个,陛下你杀得过来吗,难道就真的要把天下各藩宗室都灭了吗?!”
“而陛下若这样做,就不怕重蹈建文帝的覆辙吗?!”
“要知道,如今因为新礼,已经有三个藩王要反了,陛下是真不怕逼得所有藩王造反吗?!”
朱伸塇这时大声质问起来,他知道朱翊钧不是一个不知道利害关系的帝王。
当然,他也不知道,对于朱翊钧而言,本族之人的人命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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