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非拿起酒壶将魏琳面前空掉的酒杯斟满后说道。
“嘿嘿,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小子,比猴还精。”
魏琳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抹去嘴角的残留的酒液后笑道。
“也幸亏被杂家遇到,你小子还未陷入太深。雍王一事已经结束,那些黑衣刺客的身份不要再查了。”
荣非闻言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魏琳沉吟片刻,担心荣非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便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刺杀范离人可能涉及到了四绝圣地,陛下不想与他们撕破脸皮,雍王离开京都以后也便没有了闹事的机会。现今陛下正在整顿朝政,与四绝圣地还是相安无事为好。”
即便魏琳不说,荣非其实也已经猜到了,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行了,无关之事说完。该咱爷俩好好聊天了,嘿嘿嘿,说说哪位兰儿姑娘吧,你小子打算怎么弄。若是要纳为妾室的话,必须先和柔儿丫头完婚,否则杂家就大嘴巴抽你个臭小子。”
“我的事都是小事,倒不如说说魏公你吧。好端端的陛下为何会放你两日假期?”
荣非直接岔开话题反问道。
魏琳闻言一怔,本想含糊几句混过去,但见到荣非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心知想糊弄这小子怕是不容易。而且即便现在糊弄过去,过几日荣非也会知晓。
魏琳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连喝了几杯酒后,长叹一声道。
“三日之后,杂家便要启程奔赴北境泰州就任监军一职了。何时再能见到余总捕、柔儿丫头还有你小子可就不好说了。”
“好端端的为何陛下要让魏公你去泰州?那里紧邻北境魔族属地,一年中有大半年被冰雪覆盖、寒风肆虐,你这把年纪到了那边岂不是…有的罪受。”
荣非疑惑的问道。
“咱爷俩不是外人,杂家也就不拿场面话糊弄你了,这事还是出在老马的身上。杂家和老马是同年去的潜邸,在陛下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就随身伺候。可以说这世上除了贤太妃和皇后,杂家和老马就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了。可老马他偏偏就…唉!
只从出了老马那档子事以后,杂家就能明显感觉到陛下的疏远。其实这也怪不得陛下,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不好受。杂家也是一直小心翼翼,以为过些时日等陛下的心结解开了也就没事了。可是…唉!”
说着说着,魏琳已是老眼含泪、满面凄苦。
荣非默不作声给魏琳添酒。
“陛下看杂家的眼神已经不对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让杂家在贤太妃那边伺候,御书房和司礼监的差事都交给了一个叫做甲辰的,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死太监管着。
就在昨晚,一个小内侍送来陛下的手谕,让杂家去往泰州担任监军。陛下这是担心…担心杂家跟老马一样啊。”
说着说着,魏琳的眼泪便流了出来,而后更是控制不住情绪,将面孔埋在双掌之间抽泣起来。
这种情况荣非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只能是陪着一起叹气。
“让你小子看笑话了。”
哭够之后,魏琳用衣袖边擦泪痕边朝荣非笑道。
“其实,离开京都也不一定是坏事。北境虽然苦寒,却是没有京都这边的勾心斗角、步步惊心。到了泰州,天高皇帝远,旁人又管不到你监军的头上,岂不是可以作威作福。
听闻魔族女子身姿火辣、热情奔放,不如我送魏公你一枚玄冰造化丸如何。说不定下次见面时你已是老来得子,乐不思都了。”
“臭小子胡说八道。”
魏琳闻言脸色微红,扬手朝荣非头上拍了一下骂道。
接下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天色将晚,魏琳才带着一身酒气告辞而去。
“到时我去送你。”
荣非朝着渐渐隐入夜幕中的身影喊道。
夜幕中的人影只是抬起手臂挥了几下,未作回答。
……
余庆之和刘星阑去到潭溪镇后,便让顾风霄等众捕回到京都。
众人都甚为疲累,回到缉仙司衙门候到傍晚未见到荣非身影后,便都各自回家休息。
拖着疲累的身体,顾风霄回到在北城租住的小院。
顾风霄在京都无亲无故,一直都是一人独居。
打开院门时,却是见到一人背对着自己坐在石凳之上。
顾风霄下意识的就要去拔佩刀,可在看清那人的背影后,却是慢慢松开了刀柄。
神色复杂的深了一口气后,顾风霄转身关上院门,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到那人对面坐下。
“多日未见,顾捕快在缉仙司可谓是春风得意啊,还以为你已经不认我这位老朋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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