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娴笑了,道:“这陈登还是不安份啊,我且去看看他地种的如何?看他这样子,还是不够累!”
她起了身,道:“公台可去?!”
“女公子又要去气他?!”陈宫哭笑不得,见她有此顽心,却不会误大事,便道:“宫就不便去了,若见多了,恐他日他羞惭欲死,倘日后同朝为官,倒不好相处。女公子且自便,宫且去军中写檄文,处置军务。”
“也好。”吕娴笑着上了马,便到田间去寻陈登了。
“元龙!”吕娴飞马而驰来。
陈登从田陇间一抬眼看到是她,头皮便是一阵发麻。
粗粗一礼行过,也不说话,更不理会于她。
“城中诸事瞒不过元龙的眼睛啊,”吕娴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自顾自说,道:“我父宴请了刘备,元龙看来是知道了。”
“元龙,你说我父可称英雄否?”吕娴笑道:“能容刘备,天下又有何不能容?!”
陈登哂笑一声,更不答她。
吕布宴刘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此来,也是如此。
果然,想要暗地里做点事,也瞒不过她了。她突然来了,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可她就是不说,东拉西扯的,此女心术可见一般。
“刘玄德可谓英雄,身边关张二将更有大勇,可惜张飞惜败于我手,甚为可惜!”吕娴道。
陈登吃了一惊,不欲相信,手却顿了一下。
“我料你也不信,我能赢张飞,在元龙心里,大概是与吕布能有智力,同等的难,对吧?!”吕娴笑道:“我知道你挺瞧不上我爹和我的。”
你知道就好。
“刘备有什么好?假仁假义的,”吕娴笑嘻嘻的道:“不过你挺配他,一个假仁假义,一个恃才傲物,善使诈术,都挺会哄我爹。嘻嘻……”
陈登心中大怒,脸色已是气的胀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脸色耷拉了下来。
“刘备还提起了你呢,说你多好多好,他既如此觉得你好,为啥不来求你跟他去呢?!”吕娴没个正形,笑嘻嘻的道:“偏还要在我父面前提起你,这不是上眼药吗?!我爹如今想用你,也不敢用你了……”
陈登再也忍不住,道:“你少挑拨!”
“元龙误解我心了,”吕娴笑道:“若是元龙真去投了刘备,我也必想尽法子杀之而后快。若有其才不为我所用,我必不能留。是吧?!我想,刘备也是与我的心理一样的,都是想要用元龙的嘛……”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虽知是她之计,她故意这么说的,然而,心里还是扎下了一根钉子。
吕娴瞧他脸色难看,倒也好笑,不戳破他,只笑道:“最近地种的咋样?!”
陈登不理她了。
“算了,下次我再来看……”吕娴又上了马,笑嘻嘻的道:“我真想不明白,曹贼名声也差,曹贼挟天子占据天时,所以势大,你有投效之心,也可以理解。不过我父,也是有心图之的嘛。元龙近日可看到城中已然换了汉旗了?!”
陈登停住了手。
“我父心中有汉室,”吕娴道:“正欲联结诸侯,共抗曹操,刚刚与刘备歃血立了盟誓。”
陈登脸色微变,惊愕的抬眼看她。
“元龙是不是想说,以我父之名声,无人会应?!”吕娴笑道:“虽无人应,却也得做。如今天下,除了我父,还有谁这么傻?!”
吕娴上了马,笑道:“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种地的成效。”
陈登欲言又止,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此大事,元龙不参与,真是可惜啊……”吕娴笑道:“徐州将危耳,檄文一出,曹操必发兵击我父,元龙且看我与公台如何破局。可惜元龙无法参与了,真是憾事……”
“你们,是自取灭亡!”陈登咬牙道。这女公子最善胡搅蛮缠,还想说什么?没完没了吗?!
“那就拭目以待了……”吕娴笑道:“元龙知道谋臣为何只能做谋臣吗?!如元龙,如天下谋臣一样,文武双全,能谋取天下,人心,可却偏偏无法为人主吗?!”
“因为看到权谋的人,很难看到天下苍生!”吕娴道:“人主能看到,如刘备,曹操,所以他们聚了人心,将来也会添我父一人……”
“谋臣善于机变,却不懂什么叫时势人心。”吕娴笑了笑道:“只擅于机巧,无法看到大局大势,我父所谋,就是大局大势,可逆风翻盘的大局大势。元龙啊,你与我父还真像,我父恃勇轻天下,你恃才轻我父,我父已变了,而你呢?!”
吕娴笑眯眯的恶心他一顿,打马准备走了,也不管陈登脸色如天边的暮蔼沉沉,风雨欲来,咬牙切齿。
偏叫他种地也种不安稳。有本事再与刘备勾勾搭搭。种地还不老实,想要安悠见南山,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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