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一想,都感激这吕布脑子不大好使了。
再说了,女公子也不是心大的人,她这样的人,心胸五百年,包宇囊宙,哪里会在乎什么高不高位的……
更说的难听点,父女的感情,与兄弟怎么可能会一样。
一根生两枝,这两枝你死我活的多着呢,可是父是根,女是树干,这其中的骨肉亲情,哪里能一样?!吕布又是那儿女心比较重的人,脑子又装不了太多事的,便是袁术以后再挑拨,只恐吕布也装不了那么多复杂的心……
王楷却是半点不担心,不过却还是假装忧心忡忡的。
“吕布无子,他日若有子,好戏在后头呢……”周瑜冷笑道:“休怪我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
王楷却不以为然,女公子二八年华,就算吕布以后生了儿子,等长到大了,也得十几年,那个时候,天下只怕已经定了大势,而吕娴威望已成。
长女如母,便是吕布真有儿子了,谁敢那时去触她的积威?!
别拿男女有别说事儿,权力面前,可是不认男女的。
只说吕布的嫡系吧,陈宫,高顺,张辽,他们的心向着吕布,也向着吕娴,吕布若不将这重任交给吕娴,他们也未必肯答应,只恐今日之心血全废在了不合格的继承人身上。
再说吕娴的嫡系吧,吕布那人,不是王楷嫌弃他,他是真的招不来多少贤人能将,多数后来跟来的,必是看在她的,那些人,算吕布的嫡系?!
那不可能……
这父女如今的局势,是定了的,周瑜不知,徐州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没有女公子,就没有吕布的明天,而明天,便是吕娴的明天,跟吕布以后生多少儿子,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干系。
可是这周瑜还是不清楚徐州的现状的,王楷便也不答,只是故作一副忧心之状。
然而既是如此,也消除不了周瑜此时的愤怒。
得,还得找话来圆。
“伯符何等人也,岂会将此话放在心上,孙坚之后,必齐心协力,便是楷一时说错了话,他们二人是亲兄弟,自有不同,都说疏不间亲,哪有会被外人离间了的道理,公瑾,你说是不是?!”王楷叹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也是楷之罪过了……”
这话可把周瑜憋了个炸。
一时恨的牙根痒痒。
这是毁了兄弟齐心的路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若是兄弟齐心,这话便不算话?!
是这么回事么?!
压根不是!
周瑜都恨不得咬死王楷磨牙了。
不过还是问出关键的问题,“为何是权公子?!”
“楷所言的确是真,并无半点虚妄,他的确是有人君之像……”王楷咬死了这一点,绝对不承认是故意的。
“放屁!”周瑜便是再儒雅,此时也是崩不住这脸色了,道:“你还敢再装!”
王楷便老脸一恼,哭起来了,道:“是楷之失,若公瑾实在恼不过,楷这便去与吴侯府请罪,听闻吴太夫人还为此哭了一场,实在是楷之过也,楷这便去负荆请罪!”
周瑜这真是噎的气不得恼不得,恨不得怨不得,还得息事宁人!
他闭了闭眼睛,按住了王楷,冷笑道:“你想气死太夫人吗?!”
王楷便不动了。只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件事,这个闷亏必须得吃了咽下去,不能扩大事态。
还能拿这使臣怎么样?!杀了他吗?!
传出去,说杀使还是小的,只说孙策在意这件事,忌惮兄弟,拿这事当事,便连说这预言的使臣也留不得了,那可真是才趁了徐州的意……
周瑜这才感受到了这计的毒辣。
何其毒辣也。
这闷亏吃的他脸色都变了。
不光这亏得吃下去,还不能杀使臣,还得安抚善待这使者,才显江东吴侯的气度不凡,不可能为一言语而忌惮兄弟……
厉害啊,那位女公子,真是厉害极了。
王楷还要下蛆,心里要笑疯了,面上却是理亏,弱弱的道:“只是一区区胡言乱语而已,若是两兄弟不放在心上,外人,终究是挑不了的,公瑾你说是不是?!”
周瑜一口老血都差点呕死在心里。这徐州何时这般的老谋深算了,还埋了一条长线?!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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