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项羽领军才能远胜于吕布,可是如今的吕布的格局,却在项羽之上,你所担心的事是不可能的。你被俘时就未被杀,如今我们二人更不可能只用来在军前威慑我主公,相反,只会被用来示作招揽英才的旗幡,你懂吗?”
许褚愕然道:“他们还会善待我们?!”
“当然……”郭嘉道:“甚至会送我们回去,可能是在战事结束以后!”
许褚拉住郭嘉的袖子道:“奉孝莫非有辅吕布之心?!为何主公说奉孝要去徐州?!”
郭嘉见他疑心自己,却是笑了,戏谑道:“主公知嘉也!而仲康终疑心嘉为小人也!”
许褚脸一时臊的慌,忙解释道:“褚并非疑心奉孝……”
“吾不怪汝,”郭嘉笑道:“主公信任我,你对主公忠心,疑心于嘉,亦是忠心。嘉不会因此而责怪你,反而欣慰的很。”
“褚只不死,必保奉孝安!”许褚道。
“我知!”郭嘉道:“仲康,我们要去徐州!”
许褚挣扎着欲起来,却疼的脸色更白。
郭嘉没有扶他,却是郑重的道:“咱们亲自去探探徐州虚实!吕布父女,绝非一时可图也!仲康一定要明白!”
许褚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恍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纵然迟疑和忧虑,最后也点了点头,道:“好!”
“仲康,主公信吾,而你也须得信吾!”郭嘉正色道:“唯有二人纵落敌营也不改其志!不忘吾主,不忘我们所要效忠的是何人,不忘我们的志向和气节!”
许褚定了定神,惭道:“再不会了,若能去徐州,褚必不疑奉孝,不管奉孝在那要做什么!”
郭嘉颔首,“一个强大的敌人,从外部打,是很难击破的,须得寻隙。如今徐州所有人一致对外,自然齐心,可是战事结束以后呢,徐州内忧极多也……”
许褚道:“从内部击破?!”
“没有破不了的核心权力层,”郭嘉道:“便是项羽当日强大如斯,核心管理层内部出现了混乱,人心不一,还不是败如破竹。仲康,你知道吗?!吕布若论领军,远不如项羽,而若论人齐心,他更远不如项羽,他是擅长野战,但也仅限于此了。所以重点,当在他的女儿身上……”
是吕娴巩固了吕布的核心管理层,从上到下,将整个军队和徐州都给理顺了。
许褚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项羽这么逆天的才能都没能打下天下,而吕布,便是再英勇,若是内部出了乱子,他又担负不了重任,梳理不了内部的东西,他就绝不可能有项羽的成就。
“更何况,徐州人心各异,势力纷杂,终有隙可图……”郭嘉道:“战后,吕娴必要梳理徐州,嘉想看看,她的上限。他日,终有一战。”
“知己知彼……”许褚喃喃道。
郭嘉一扫以往的随性,相反变得正色极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的重视吕娴。
“我们对她终究是对她了解的太少了,”郭嘉道:“若能顺利去,嘉想看清楚,他日对敌时,再不会这般的轻率而被她所破!此次,是嘉之辱也……嘉终难以释怀!”
郭嘉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输了,被俘了,哪怕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哪里不是像火烧一般?!
许褚放了心,郭嘉还是那个郭嘉。他看着郭嘉熊熊燃烧的欲与吕娴定高下的眼神和心思,心里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的放下了。
相比起吕布内部核心的不稳定,许都终是人心极稳的。比起吕布的小小徐州,安稳多了。
“吕布虽占有徐州,若要立稳徐州,终究还是需要时日,”许褚道:“非一朝一夕可能稳固。”
“就是这个意思。”郭嘉道。
若是一州之土能这么好占据而稳固,当初曹操就没必要迁都于许都了。
州土好征,然而人心极难征服。
从古到今,总有各种各样坚持的人,你再伟大,再强大,也有得不到的人心……
连曹操都难以做到,吕布那厮……呵!
不是郭嘉轻视吕布,只是吕布那个人的脑子真的半点的政治觉悟都没有,领军才能也是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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