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了。
但你一个可担风雅的隐士前辈,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感受到白孤怪异的目光,沈襟只是呵呵一笑,“如果白公子不方便,就当我没问过。”
不过沈襟这话与这笑,让白孤更加不自在了。
自己要是不说,显得跟那夏蝉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谁是那种人啊!
白孤又摘了几颗葡萄放到白小小手里,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免得她吃着吃着,又睡过去了。
然后白孤就缓缓讲起五年前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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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孤见到那位持剑的灰衣少女的那天,是一个晚秋傍晚。天气不是很好,乌云一团堆着一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路上满是泥泞。
白孤那天运气好,在云水城城北的一处米店里凑了个人头数,帮忙搬米袋。工钱还算不错,米袋一袋五十斤,搬两袋一个铜板。
本来是可以两个人一起搬,这样可以更省些力气,搬得更多,然后工钱平分。只是白孤不想兜里的钱跟别人平分,就一个人搬着比他腰还高的米袋,踉踉跄跄地来回进出。
那一个下午,白孤挣了三个铜板,买了一袋窝窝头,还有两个小肉包,浑身酸痛但很开心,冒着小雨回家了。
出了城门不远,白孤正一只脚撑在一块大石头上,前倾着身体伸着懒腰。
抬起头时,白孤就看见了那位眉如收墨、目似寒冰的灰衣少女。
灰衣少女当时满脸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脚步轻浮但不曾停歇,脸上神色无比淡漠、坚定。
白孤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词,是唐涂在说书时讲到的。
英气。
白孤只觉得灰衣少女是有一种女侠的英气,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巾帼不让须眉的那种。
然后灰衣少女侧头,透过雨幕看向白孤。
一股寒意凭空浮现,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白孤当即就打了个寒战。在晚秋小雨的傍晚里,白孤感到身上的衣服穿少了。
两人对视良久,白孤感觉有一点尴尬。看着灰衣少女脸色苍白虚弱的模样,还浑身湿淋淋的,白孤觉得灰衣少女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才逃出困境,很可怜。
白孤想了想,然后很是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肉包和窝窝头,朝灰衣少女扬了扬。
灰衣少女的目光冷了些。
白孤悻悻地收回手,在把肉包窝窝头收回怀里油纸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
“放下。”
白孤愣住。
不是,你要东西的态度这么强横的吗?连一句请或谢谢都没有?
只是白孤敢怒不敢言,在树下找了片比较干净的树叶,把肉包和窝窝头放在上面,搁在石头上,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不为什么,就因为灰衣少女手里拿着剑。
白孤可不想因为一个肉包和窝窝头丢了命。
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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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就这样。”白孤点了点头。
“这样啊。”
白孤脸上顿时精彩起来。
听这语气,沈襟还有点失望,没听够?
沈襟没有丝毫掩饰,追问道:“就没有更多细节了?”
“我怕被砍死,哪里会多待一秒?”
“可惜了。”
“可惜?”白孤皱起眉头,“怎么说?”
沈襟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前院竹楼三楼的位置,“一位剑仙预定人选,能多些交集,总是好的。出门在外,还是得靠朋友。”
“预定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剑仙。”白孤有些不屑。
沈襟嘴角弯起,“所以白公子觉得,蝉衣有可能成不了剑仙?”
白孤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可能是我没把话说明白。蝉衣,是一位天生的剑仙,她只需要稳步修行,就一定会成为剑仙。就像是人每天的时间到了,饿了,就要吃三餐,困了,就要去睡觉。蝉衣的剑仙,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修行路上的关隘,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存在。”
白孤嘴角一抽,“九等天才?”
“这是她的下限而已。”
好好好,这是大腿是吧?但怎么感觉又粗又细的?
白孤摸了摸下巴,“但她现在只是铸灵三阶啊,很多人都能碾死她。书上不是说了,夭折的天才,比路边的野草还要不值钱。”
“她已经走过一次生死了,而且她在成为剑仙之前,没有那么容易就死的。”
“哦,这样啊。”
白孤并不关心夏蝉衣会不会死,能不能成剑仙。白孤只是想弄清楚,夏蝉衣的分量、手段如何,剑道的造诣如何,能不能真的指点他练剑。
至于其他,白孤理会干嘛?
要不是夏蝉衣刚刚答应白孤会指点他练剑,白孤现在都懒得记夏蝉衣这个名字。
沈襟拿起茶杯,将目光投向远方,喃喃道:“西山三眼白,笔下一痕青。婉转群书景,何拘岁月形。”
白孤扫了沈襟一眼。
这莫名的感慨是怎么回事?想起老情人了?
还是说这夏蝉衣,是他的故人之子?
有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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